听了沈茶的话,楚寒摆了摆手,表示她说的不对。
“先皇可不是那种心胸狭窄又六亲不认的人,而且你皇祖父也是宽容大度的人,不会因为这种事情就给人扣上这么严重的罪名的。”
沈茶很无奈的看着楚寒,伸。。。
光头?沈茶一愣,眉头微微皱起,“你说的是哪个光头?”
“就是那个商队里,走在最前面的那个光头和尚!”齐志峰越说越激动,双手比划着,“他穿着一件灰不溜秋的袈裟,脚上踩着草鞋,手里还拎着个铜铃铛,走一步响一下,烦死了!我当时还跟耶律昭说,这哪是做生意的,分明是化缘的游方僧。”
“哦……”萧凤歧轻轻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我想起来了。那人确实不像寻常商人,气度沉稳,目光锐利,根本不像是个出家人。而且??”他顿了顿,声音压低,“我后来查过,石家那支商队根本没在户部登记,进出关隘也未留文书,就像凭空出现的一样。”
金苗苗听到这里,眼神骤然一凝,“你们说的这个人……是不是左耳垂上有一颗黑痣,痣上还长了几根白毛?”
三人齐刷刷看向她。
“你怎么知道?”齐志峰瞪大眼睛。
金苗苗缓缓吐出一口气,脸色有些发白:“因为……我也见过他。不止一次。三年前,我在金陵城外的慈恩寺借宿,半夜听见后院有动静,偷偷摸过去查看,就看见他在和一个穿紫袍的人密谈。当时我没看清那人的脸,但听声音,极像如今已故的王家老太爷。”
屋内瞬间安静下来。
沈茶的手指轻轻敲击桌面,节奏缓慢而沉重。“所以说,这个所谓的‘和尚’,其实是眠组织的重要人物?甚至可能是核心骨干之一?”
“不止。”楚寒忽然开口,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他是眠的‘执灯者’之一。”
“执灯者?”夏宸皱眉,“那是什么?”
“眠并非只是一个松散的情报网。”楚寒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外面漆黑的夜色,“它有一套严密的结构。最高层是‘守夜人’,共七位,掌握全局;其下是‘执灯者’,十二人,分管各地事务,负责联络、策反、刺杀、布局。他们行踪诡秘,极少露面,一旦现身,必有大事发生。”
“那这个光头和尚……”沈茶低声问。
“法号明悟。”楚寒缓缓道,“原名不详,早年曾是前朝钦天监的副监,精通星象、谶纬、阴阳五行之术。因触犯禁忌被贬出京,流落江湖,后不知何时加入了眠。据我们掌握的情报,辽东三州叛乱、西境马政崩坏、江南水患延误赈灾,背后都有他的影子。”
齐志峰听得脊背发凉:“这么厉害的人,怎么会出现在我们眼皮底下?”
“因为他本就不怕你们看见。”楚寒冷笑,“他故意现身,就是为了传递某种信息。或许,是在试探北地世家的态度;又或许,他已经察觉到眠内部出了问题,正在重新布子。”
“可他为什么要用商队做掩护?”金苗苗不解。
“因为商路是最好的情报通道。”萧凤歧接过话头,“北地与中原之间,每年有成千上万的货物往来,人员流动频繁。一支看似普通的商队,可以携带密信、传递口谕、运送暗器毒药,甚至夹带杀手。而石家??”他顿了顿,声音微沉,“据我所知,石家早已被眠渗透多年,表面上是经商大户,实则是眠在北方的重要据点。”
沈茶猛地抬头:“那你祖父和曾祖父……有没有可能……也被蒙在鼓里?”
齐志峰脸色一变,随即摇头:“不可能!我祖父为人谨慎,从不轻信外人,更不会让石家染指军务。再说,我们齐家祖训第一条就是‘不结私党,不纳来历不明之财’,若真有人敢打着商队旗号干这种事,早就被砍了脑袋。”
“但你不能保证别人家也是这样。”金苗苗轻声道。
众人默然。
的确,北地虽以齐、萧为首,但大大小小的世家仍有十余家,其中不乏贪图利益、目光短浅之辈。一旦被眠许以重利,未必不会沦为棋子。
“所以,我们现在不仅要审讯眠的头目,还得彻查所有与石家有关的商队记录。”沈茶站起身,在屋中踱步,“尤其是那几年经过临潢府、嘉平关、雁门一线的队伍,必须逐一排查。”
“我已经让人去办了。”萧凤歧说道,“不过……有个问题。”
“什么?”
“明悟既然已经来过一次,说明他对北地的情况已有了解。如果他是眠的执灯者,那么在他之后,很可能还有其他人潜伏进来。也许他们现在已经藏在某座城池、某个府邸,甚至……”他环视一圈,声音低沉,“就在我们身边。”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夏宸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不至于吧?咱们这几个人,哪一个不是出身名门,身边护卫森严,谁能轻易接近?”
“人心最难防。”楚寒淡淡道,“眠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利用信任。他们不会强攻,只会慢慢腐蚀。比如,给你推荐一个忠心耿耿的管家,送你一个温柔体贴的侍妾,安排一个才华横溢的幕僚。等你发觉不对时,你的命脉早已落入他人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