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最多三杯,然后就没有了。”
林书意冲他笑了笑,“是你先出去,还是我先出去?要不还是像之前一样,咱俩一起出去吧?”
清风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那个石头的缝隙,“还得出去吗?外面有灵犬吧?”
“没关系的,你那么厉害,就算碰上灵犬了你也能保护我,不是吗?”
林书意小脸微红的盯着清风,接着又突然问了一句,“清风公子不喜欢我喝酒吗?那我以后都不喝了。”
清风一愣,“与我喜不喜欢无关,只是你一个姑娘家,。。。。。。
山外朝阳如金,洒在南岭层层叠叠的松林间。阿芜走下山道时,脚底踩碎了一地残雪,发出细微的“咯吱”声,像是旧年记忆被一点点碾开。她手中还攥着那枚从井边拾起的水晶骰子??它沉入水中又浮出水面,仿佛命运不愿让它就此隐没。而那一声银瞳鹿的长鸣,久久回荡在山谷之间,像是一句未完的誓言。
回到忆学堂,已是正午。千织已在堂前等候多时,素衣白发,手中握着一只雕花木匣。见阿芜归来,她只淡淡一笑:“你听见了,是不是?那不只是鹿的叫声,是‘风语’第一次回应活人。”
阿芜点头,嗓音微哑:“它认得我。”
“不,”千织摇头,“它认得的是血。林小禾的血,流在你心里,哪怕你不是她,你也成了她的回声。”她打开木匣,取出一方暗红绣帕,上面用金线绣着七颗星宿,排列成北斗之形,中央一点朱砂,宛如滴落的眼泪。“这是林小禾跳井前夜留下的最后一件东西。她说,若有人能揭开真相,便将此物交给‘听得见亡魂说话的人’。”
阿芜接过绣帕,指尖触到那朱砂一点,竟觉一阵灼热袭来,仿佛有谁在耳边低语。她闭目凝神,忽见幻象:一间昏暗宫室,烛火摇曳,一名女子怀抱婴儿跪于床前,泪流满面。门外脚步声近,皇后立于帘外,冷声道:“若还想活命,就当从未见过这孩子。”那女子颤抖着点头,却在转身刹那,将一枚玉佩塞进襁褓??正是后来陈允之妻用来证明身世的信物!
她猛然睁眼,额上已沁出冷汗。
“这不是梦。”千织轻声道,“这是‘风语’寄存的记忆。林小禾临死前,将自己的全部感知封进了这片绣帕,只等一个能承接它的人出现。”
阿芜呼吸微滞:“所以……她早就知道一切?知道自己的身份,知道母亲的冤屈,甚至知道自己终将赴死?”
“她比谁都清楚。”千织目光深远,“但她更明白,有些真相不能由亲口说出。若她是废妃之子的身份公之于世,朝廷必乱,百姓亦难信。唯有以‘孤女’之名死去,才能让世人悲悯,让记忆流传。她的死,是一场献祭。”
阿芜怔然良久,终是缓缓将绣帕贴在胸口。那里,心跳如鼓,似与某种古老节律悄然共鸣。
***
三日后,皇帝遣使送来密诏:**“禁档阁所藏医案、奏折,准许辨忆官抄录整理,但凡涉及皇室秘辛者,须经朕亲阅方可刊发。”**
与此同时,沈砚自北境归来,带来惊人消息:**三百牧民共梦之后,醒泉源头出现异变??泉水由清转赤,持续七日不息。当地长老称,此为‘血忆觉醒’之兆,意味着被掩埋最深的罪孽即将浮现。**
阿芜立即启程前往北境,随行仅带两名弟子与一只银瞳鼠。途中,他们在一处废弃驿站歇脚,夜半忽闻屋外传来断续笛音。那曲调凄婉悠远,竟是《九回肠》第三章??林小禾生前最爱吹奏的一支曲子。
众人惊起,执灯出门,只见雪地上并无足迹,唯有一串湿痕蜿蜒至枯井旁。阿芜走近井口,俯身探视,竟见井壁内侧刻满了细小文字,皆以指甲划成,字字歪斜却力透石缝:
>“我不是疯子。
>我记得娘抱着我说‘活下去’。
>我记得接生嬷嬷把我交给陈伯母时哭了。
>我记得五岁那年梦见紫檀匣子里的香让我窒息。
>可没人信我。
>他们说我是野种,是灾星,是不该存在的影子。
>所以我跳下去了。
>但我没死。我在井底活了三天。
>直到那只银瞳鹿下来陪我。
>它告诉我:你要变成别人的声音。
>现在我走了,可声音还在。
>谁听见了,谁就得继续说下去。”
阿芜跪倒在雪中,双手抚过那些刻痕,泪水冻结在脸颊。原来林小禾并未当场身亡,她在井底挣扎求生,直至意识消散。而这口井,正是当年运送婴儿出宫的秘密通道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