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诚这会儿可顾不上蒋正阳是不是睡着了,开门见山地说道:“我七师弟见到了卫鹰。”
“什么鹰?”
蒋正阳还有些迷糊,听到什么鹰,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唐诚:“。。。。。。是卫鹰,王爷身边的卫鹰。”
“哦。。。啊?”蒋正阳一下子惊醒了,瞌睡瞬间没了,眼睛瞪得像铜铃,“说卫鹰?”
唐诚点头。
“我让七师弟去保护黄大人,果然有杀手企图对黄大人不利,七师弟出手的时候,遇到了另一人也在暗中保护黄大人,那人正是王爷身边。。。。。。
河水静静流淌,月光洒在水面上,像铺了一层碎银。那束野花随波轻荡,时而沉入暗流,时而又浮出水面,仿佛不肯真正离去。林隐站在岸边,望着它渐行渐远,直到化作一点微光,融入夜色深处。
他转身,缓缓走回槐树下。孩子们仍在酣睡,小脸贴着泥土,呼吸均匀。他轻轻为他们盖上外袍,又将写满字的竹片收拢,放在树根旁的石凹里??那是明日继续教习的地方。风从林间穿过,吹动他的衣角,也吹起那些未干的墨迹,像是要把话语送得更远些。
他知道,童子不会再来了。
可他也知道,那不是终结,而是循环的开始。就像春雨落进泥土,无声无息,却能让整片原野在来年开出花来。守望从来不是一个人的事,它是一代人接一代人的传递,是无数微弱声音汇成的长河。
他抬头望天,北斗斜挂,斗柄正指向东方。黎明尚远,但他已听见远处村落中第一声鸡鸣,穿透薄雾,划破寂静。这声音平凡至极,却又庄严如誓??活着的人还在醒来,还在劳作,还在彼此呼唤。这就是人间最深的希望。
他盘膝坐下,闭目调息。这些年走得太久,脚步虽稳,筋骨却已疲惫。铜铃悬在腰间,不再常响,仿佛也懂得了沉默的重量。可就在他即将入定之际,忽然感到一阵异样??不是风吹,也不是心跳,而是一种熟悉的震颤,自大地深处传来,如同脉搏跳动。
他睁开眼,眉头微蹙。
这震动……来自地底,却非地震。节奏平稳,规律如呼吸,一下,又一下,像是某种沉睡之物正在苏醒。
林隐起身,循着感应向西走去。越过山脊,穿过一片荒草萋萋的谷地,最终停在一处废弃的祠堂前。祠堂早已坍塌,只剩半堵墙和一根孤零零的柱子,上面爬满了藤蔓。但那震动,正是从这里传出。
他蹲下身,手掌贴地,细细感知。片刻后,瞳孔微缩。
这不是自然之力,而是“阵”。
一种极其古老的群识共鸣阵法,以人心为引,以记忆为薪,借万民口耳相传的故事为线,织成无形之网。他曾听苏挽晴提过,若世间有足够多的人真心相信并践行“守望”二字,此阵便会悄然成型,连通过去与未来、生者与逝者之间的缝隙。
难道……真的成了?
他凝神静气,指尖沾唾,在地上画出一道残符。刹那间,地面泛起幽蓝微光,一道虚影缓缓浮现??竟是铭心阁当年的全貌:飞檐翘角,书册琳琅,廊下悬挂百盏灯笼,每一盏都映照一张不同的脸。
那些脸,他都认得。
有江南绣娘,有老兵木匠,有弃儿先生,有战死丈夫,也有那个把刀交给敌子的父亲……甚至还有他自己年轻时的模样,站在门口,背着行囊,眼神犹疑。
“你们都在?”他低声问。
无人回答,可那些光影却轻轻晃动,似在点头。
林隐喉头一紧。原来他们从未消失,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存在。他们的选择、他们的牺牲、他们的坚持,已被群识所铭记,成为这片土地的魂魄。
他忽然明白,童子为何说“你可以休息了”。
因为他已不必再独自前行。千千万万普通人,正用自己的生活续写着《守望志》的新章。而他,不过是从执笔者,变成了被书写的一部分。
正当他欲起身离去时,祠堂残柱忽地发出一声轻响。藤蔓自动退开,露出内里刻痕??竟是一行新字,笔迹稚嫩却坚定:
>“我也想当守望者。”
字下方,还压着一块小石子,掀开一看,是一张折得整整齐齐的纸。展开后,上面写着一封未署名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