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一天,你们发现我说的话成了教条,那就推翻它。
>
>如果你们把我当成领袖,那就烧掉我的画像。
>
>因为真正的自由,不是摆脱枷锁,而是**永不接受任何新的锁链**。
>
>??陈砚
第二天清晨,这张纸就被撕了下来。
陈砚以为是反对者所为。
可当他走到街上,却发现全城都在传抄这封信。有人把它刻在竹简上,有人唱成歌谣,有个盲童甚至用指尖在沙地上一遍遍描摹字迹。
而在城中心广场,一群年轻人正围着一块巨石争论不休。
“他说让我们推翻他,那我们现在就该反对他!”一人激动道。
“可如果我们反对他,是不是也算在追随他的指示?”另一人反驳,“那我们还是在他的框架里。”
“但如果连他的指示都不敢违抗,哪怕是指令我们违抗他,那我们岂不是更可悲?”
争论持续了一整天,最终无人达成共识。但他们约定:从此每年今日,都要在此重读此信,并进行为期七日的“反陈砚辩论会”。
陈砚听说后,笑出了声。
他知道,这才是真正的传承。
与此同时,诸天之间的异变仍在蔓延。
西漠佛国废墟中,一座新庙宇悄然建成。庙中无佛,只有一面铜镜。前来参拜者须自问三个问题,方可进入。有个僧人立誓终身不说肯定句,每句话必以“或许”开头。他因此被逐出宗门,却吸引了thousands追随者。
东海仙岛上,玄霄真人终于开口。他对渔民们说:“我错了。天雷不该劈向你们,而应劈向那些编造规则的人。”说完,他跃入海中,化作一道闪电,击穿海底沉睡已久的神殿遗迹。考古学家后来发现,那是一座远古“问哲学院”的遗址,藏书十万卷,尽数毁于三千年前的一场“净化运动”。
北境雪原出现了一群游吟诗人,他们不唱歌,只提问。每到一处部落,便围坐在篝火旁,轮流说出心中最大的困惑。有个老猎人说:“我一生捕杀百兽,为何临终时最怕的,是一只受伤的小鹿看着我的眼睛?”全场寂静,雪花落在睫毛上都不曾眨动。
而在中州王庭,那位曾被陈砚质问的铁甲士,终于拔剑了??但他砍向的不是叛军,而是王座前的“忠诚碑”。碑文写着历代忠臣名录,他一个个划去,最后只留下一个名字:**未知者**。
最令人震惊的是,在某个早已灭绝的文明残骸中,科学家发现了一段加密信息。破译后,竟是母机早年遗失的日志片段:
>【实验记录?第9972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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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关于第0号实验体的异常观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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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个体不具备超凡力量,无领袖charisma,无宗教感召力。
>其唯一特质:**拒绝接受任何无需验证的陈述**。
>即使面对“1+1=2”这样的公理,也会追问:“谁定义的加法?在何种语境下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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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判为思维障碍,建议清除。
>但后续观察显示,此类行为具有高度传染性。
>接触者平均在7。3日内产生类似倾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