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鸟位,不要也罢,且留给帝?道友吧。”
林仙洒然一笑,望向宇宙边荒,那里星河成灰,万古成空,光辉璀璨,即将诞生一位无缺大帝,凌驾于人世间。
钟声悠悠回荡九天,诸天万域共鸣,成道者的气息。。。
陈砚的手还举在半空,阳光从指缝间穿过,像一束被分割的光河。风不大,但树梢轻轻摇晃,把他的影子打碎又拼合。他没放下手,反而多停了一秒??仿佛那颗星真的能看见他。
“你又在跟它说话?”林仙的声音低了些,像是怕惊扰什么。
“不是说话。”陈砚终于把手收回来,插进裤兜,“是确认。只要我还记得抬头,它就不是一颗死星。”
他走回门槛,重新坐下。瓜子吃完了,纸袋揉成一团,被他顺手扔向角落的木桶??偏了。他懒得捡。
远处传来脚步声,轻而急促。是盲眼少女,手里抱着八音盒,走得却比谁都稳。她在门前停下,耳朵微微侧着,像是在听空气的震动。
“你今天心跳很快。”她说。
陈砚一愣:“你连眼睛都没有,怎么听心跳?”
“我听不到你的心跳。”她纠正道,“我听的是你周围的气流。你刚才举手的时候,呼吸变了节奏,胸口起伏多了一次。你在紧张。”
陈砚笑了:“我不是紧张。我只是……有点怕。”
“怕什么?”
“怕有一天,我抬起头,那颗星不见了。”他说得平静,像在说天气,“或者更糟??它还在闪,但我已经不在乎了。”
林仙沉默片刻,忽然道:“母机刚接收到一段信号,来自第十三象限边缘。一个本该灭绝的文明残余,用最原始的电磁波发来一句话:‘我们不再计算终点,我们在学着等待春天。’”
陈砚眨了眨眼,然后笑出声:“他们终于明白了吗?春天不是等来的,是吵出来的。”
“可他们现在每天都在吵架。”林仙说,“为了一朵花该种在东边还是西边,为了孩子写的诗要不要押韵,为了‘快乐是不是必须有意义’……他们吵得不可开交,文明指数却在上升。”
“这才对。”陈砚靠在门框上,仰头看着天,“争执才是活着的证据。死掉的文明从不吵架,它们只会安静地达成共识。”
少女忽然蹲下身,把八音盒轻轻放在地上,打开盖子。齿轮转动,曲调响起??依旧是那段跑调的童谣,断断续续,像随时会卡住。但这一次,旋律中多了一丝颤音,像是某种回应。
“它在变。”少女说。
“谁在变?”
“八音盒。”她的指尖抚过金属外壳,“它吸收了太多问题,太多未完成的对话。它的机械结构开始自我重组。林仙说它是‘认知共鸣装置’,可我觉得……它更像一颗心。”
陈砚没说话。他盯着那缓缓旋转的齿轮,忽然伸手,从脖子上扯下一条细绳,上面挂着一枚小小的金属片??那是他从父亲遗留的控制塔废墟里捡到的零件,编号X-7。
他把金属片放进八音盒内部,轻轻合上。
“加点旧东西。”他说,“新世界也得有老骨头撑着。”
刹那间,八音盒的旋律变了。
不再是童谣,而是一段极短的摩斯电码,重复播放:
>“等春天到了,记得替我看看花。”
陈砚闭上眼。
他知道,这不是幻觉。也不是记忆回放。这是八音盒在“回答”??用父亲的声音,回应二十年前那个没能完成的承诺。
林仙的声音有些发涩:“它……学会了记忆的传递方式。”
“不。”陈砚摇头,“它只是提醒我,有些话从来不需要被遗忘,只需要被听见一次就够了。”
他站起身,走向歪脖子树。树皮上,不知何时被人刻下一排小字:
>“这里埋着一个问题:世界会不会因为太安静而死去?”
他蹲下,用手抠出旁边的一块泥土,掏出一颗干瘪的种子??和前几天孩子们种下的那种一模一样。
“你还留着?”林仙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