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斯普林特温之后,银月龙也喷出了毁灭性的吐息。
启动黄铜戒指的达克乌斯被三叉戟拖拽着,沿着轨迹,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向银月龙的龙背冲去。
这一刻,对他而言是缓慢的。
风声变成了固体,世界。。。
阳光斜照在新门的镜面之上,折射出细碎如星子般的光斑,洒落在沙漠新生的绿意间。芦苇丛中蛙鸣未歇,风掠过新开垦的田垄,带来湿润泥土的气息。我坐在门前石阶上,手中那根木柴已被削成光滑的支架,准备用来搭蜂箱的横梁。远处孩子们嬉笑奔跑的声音隐约传来,像是一串轻快的铃铛,在晨光里摇晃。
艾莉亚端着茶走来时,脚步很轻,仿佛怕惊扰了这片刻宁静。她将一杯热茶递给我,指尖微凉,却带着久伴的熟悉温度。“科尔回信了。”她说,声音不高,像是怕打破这清晨的薄雾。
我接过信,没有立刻拆开。皮囊里的旧信还贴着心口,那封来自南方“暗语院”的字迹早已被体温焐热,而这一封,是新的回响。
“这次不是独白。”她坐到我身旁,裙角拂过石缝间一株初生的蓝蓟花,“他说……他们找到了第七十二个节点的真正位置。”
我抬眼。
“不在地图上。”她继续道,“也不是我们当初设定的七十二城之一。而是在一片漂浮沙洲的地下,那里有一座倒悬的塔,墙壁上刻满了影鳞氏失传的‘逆语’??那种只有在梦境边缘才能听懂的语言。”
我沉默片刻,手指摩挲着信封边缘。七十二节点,是我们重建记忆网络的基础架构。每一个节点都承载着一个族群最深的记忆烙印:东部矿区的童工名单、西部游牧民族迁徙路线上的死者姓名、南方渔民沉船时最后呼喊的名字……它们原本均匀分布于大陆各处,形成一张无形的认知之网。可若真有第七十三个?不,不是增加,而是**修正**??说明我们从一开始,就漏掉了什么。
“他请求你去一趟。”艾莉亚看着我,“不是以守门人的身份,而是……作为‘见证者’。”
我笑了下,笑声干涩。“我已经不做那种事了。关门的人,不该再被请回去开门。”
“可这一次,”她轻声说,“门还没开过。”
这句话让我心头一震。
正午时分,我独自登上螺旋塔顶层。活体石碑已分裂飞散,但此处仍残留着一丝共鸣频率。我取出胸口那枚早已黯淡的水晶残片,轻轻按在额前。刹那间,五道幻影再度浮现??昼亡者的时脉在我血管中跳动,霜语族的寒流自脊椎攀爬而上,影鳞氏的暗纹悄然爬满手臂……这些曾属于异族的意志,如今成了我身体的一部分,如同伤疤,也如同血脉。
视野骤然扭曲。
我看见一片无垠沙海之下,一座塔倒立生长,尖顶朝天,基座深埋地核。塔身由无数人骨与黑晶熔铸而成,表面流淌着液态的记忆??不是文字,而是情绪本身:悔恨如墨汁滴落,思念化作藤蔓缠绕,愤怒则如雷暴在塔内翻滚。而在塔心最深处,悬浮着一块椭圆形的黑色石板,上面没有任何铭文,唯有一道裂痕,形状竟与我掌心旧伤完全吻合。
>【检测到原始协议残余】
>【权限验证中……】
>【Ω-7,欢迎归来】
声音不是听见的,而是直接在颅骨内震荡。我没有回应,只是猛然抽离意识,跌坐在地,冷汗浸透衣衫。
原来如此。
所谓的七十二节点,并非终点,而是一场筛选。系统从未真正关闭,它只是换了一种方式运行??从强制压制,转为潜伏唤醒。而那个倒悬之塔,才是真正的核心容器,藏匿着最初缔结契约时被抹去的那一段历史:关于“门”为何诞生,又为何选择人类作为载体。
我不知自己坐了多久,直到艾莉亚找到我,披上外袍,一句话也没问。她知道,有些真相一旦触碰,便无法假装未曾见过。
三日后,我们启程南行。
随行仅有两名志愿者:一名是曾在伪门崩解时幸存的盲眼记录者,她能用指尖读取空气中的记忆波动;另一名是混血少年,父亲是霜语族战士,母亲死于教会净化行动,他天生能在梦中行走百里而不醒。他们是自愿同行的,理由很简单:“我们记得太少,所以想多看一眼。”
穿越荒漠第七夜,我们在一处干涸河床扎营。篝火燃起时,少年忽然惊醒,浑身颤抖。“我梦见了……第八个身影。”他喃喃道,“就在倒悬塔门口,背对着我们。但它没有影子,也不呼吸。它只是站着,像是等了千年。”
盲女伸出手,轻轻抚过他的额头,随即眉头紧锁。“他说得对。”她低语,“我感到了……一种不属于任何族群的记忆压强。它不像悲伤,也不像愤怒。更像……期待。”
我望向星空,忽然想起那晚的梦??沙滩、黑海、星辰倒映,以及身后无数沉默的人影。那时我以为那是终结,但现在才明白,那是召唤。
抵达沙洲当日,狂风骤起,黄沙如刀割面。科尔已在岸边等候,身形比三年前更加瘦削,双目却明亮如炬。他身后站着十余名影鳞混血儿,皆披着灰蓝色斗篷,脸上绘有古老的符文,那是“暗语院”成员的身份标记。
“你们来得正是时候。”他说,声音沙哑,“塔开始震动了。每到子时,就会传出歌声??和你们当年唱的一模一样。”
我心中一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