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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7 巨龙之战三（第3页）

不必追查了。或许真有第八族，或许是自然的隐喻，又或许，那是“门”留给未来的伏笔。但我知道，只要人类还在痛、还在记、还在为他人之苦而动容，那么无论有没有第八族，我们都已成为某种更宏大存在的一部分。

冬至那天，全镇举行首次“共忆仪式”。所有人围坐在新门前，手持蜡烛，轮流讲述一段亲身经历的苦难或救赎。轮到我时，我只说了两句：

“我曾因饥饿偷面包，被打断两颗牙。

但我活下来了，为了今天能告诉你们这件事。”

人群寂静片刻，随后掌声响起，不热烈，却持久。

仪式结束时，天空突现极光，七彩螺旋再现，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为壮丽。一只年迈的霜角鹿从远方走来，停在新门前，低头轻触地面，仿佛献祭。

艾莉亚握住我的手：“你说得对，平衡已经建立。”

我点点头，望着那流转的光带，忽然觉得，这或许才是真正的“门”??不是通往彼岸的通道，而是此岸灵魂共振时，天地给出的回应。

年后春初，我病了一场。高烧中，五道异族意志再次躁动，几乎撕裂神志。艾莉亚日夜守候，用魂核稳定我的波动。某夜我醒来，见她伏在床边睡着，发间已有银丝闪烁。

我伸手轻抚她的脸，低声说：“对不起，拖累你这么久。”

她猛然惊醒，瞪我一眼：“少废话。你要是敢死，我就把你的名字刻在最丑的石头上，让后代子孙天天笑话你。”

我笑了，咳出一口浊气。

康复后，我开始教镇上的孩子写字。不是教他们如何使用节点网络，也不是传授战斗技巧，而是教他们写下自己的故事??哪怕只是“今天吃了甜瓜”这样简单的事。

一个小女孩问我：“为什么要写下来？我会记住啊。”

“可十年后呢？”我说，“二十年后，当你变成奶奶，还能清楚记得今天的阳光有多暖、瓜有多甜吗？”

她歪头想了想，认真点头：“那我要画下来，再写一遍。”

我欣慰地摸摸她的头。

某日午后，我又坐在门前削木柴。阳光正好，蜜蜂嗡嗡飞舞。艾莉亚在一旁缝补衣物，偶尔抬头看我一眼，笑意温柔。

远处跑来一个男孩，气喘吁吁：“守门人！守门人！海边发现了新的遗迹！”

我放下刀，擦擦手：“这次又是什么？”

“不是壁画！”他兴奋道，“是一扇……真正的门！半埋在沙滩里，材质像水晶，但没人打得开。而且……它好像在唱歌！”

我和艾莉亚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熟悉的神色??不是惊讶，而是了然。

起身时，我拍掉裤腿上的木屑，轻声道：“走吧，去看看这世界又要告诉我们什么。”

我没有带武器，也没有召集队伍。只牵起艾莉亚的手，迎着海风走去。

身后，新门静静矗立，镜面映照着蓝天白云，也映照着两个渐行渐远的身影。

而我知道，无论前方等着我们的是谜题、危机，还是又一次觉醒的契机，都不重要了。

因为我们早已明白：

门从来就不在外面。

它一直在人心深处，等待被一次次打开，又一次次选择关闭。

只为提醒我们??

活着，就是不断穿越那道最艰难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