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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2章嘿鲶鱼一般的家伙（第2页）

“有些事，不是我想做。”李显低头，声音几不可闻，“是她要我做的。她说，唯有血才能洗清质疑。只要我还想保住皇位，就必须流别人的血。”

刘仁沉默良久，终是叹息：“所以你也成了她笔下的角色。”

话音未落，殿外忽有急报传来：青崖浦方向爆发激战！赵十三率队突袭敌船，缴获大批火器，俘虏七名押运者。审讯得知，这批武器由东海倭寇走私而来，幕后主使竟是皇后林氏的心腹宦官高德全，其真实身份为凤鸣令“北线司”统领。

更令人骇然的是，船上查获一封密信，上面盖着一枚血色鹰印，内容仅有八字：“**月满之时，凤鸣于野。**”

??这是凤鸣令全面起事的信号。

刘仁当即请求调兵平叛，却被李显断然拒绝。

“不行！”李显厉声道，“没有证据指向太后，任何军事行动都将被视为谋反！你若执意动手，便是逼我诛杀功臣！”

刘仁盯着他，忽然笑了：“陛下，您还记得姑臧之乱吗？当时我说，正义不在律法之中，而在人心之间。今天，我还是这句话。”

说完，他转身离去，再不回头。

三日后，终南山脚下的一座废弃道观中，灯火通明。

赵十三带回了火铳实物，共三百二十七杆，皆为最新式样，可连发五弹，射程达三百步，远超朝廷禁军装备。孙七娘拆解研究后确认，此物出自西域匠营，极可能是当年突厥覆灭后流落民间的军工遗存，后被凤鸣令秘密收购改造。

“这不是普通叛乱。”孙七娘神色凝重，“这是精心策划的军事革命。他们要用火器取代刀剑，用暗网取代官僚，建立一个全新的秩序。”

刘仁点头：“而这场秩序的核心，就是那位活死人的太后。”

他展开地图，目光锁定长安北苑至昭宁宫的地道入口。“我们必须再进去一次。这一次，不再窥探，而是取证??拿到她亲笔签署的凤鸣令原件，或是她与各地势力联络的凭证。只有那样，才能让天下人相信，这个王朝真正的主人，一直躲在地下。”

计划定下：由赵十三率精锐埋伏于北苑外围，随时接应；孙七娘携带机关工具随行破障；刘仁亲自潜入昭宁宫主殿，寻找关键证据。

当夜，月圆如盘。

三人趁着巡夜换岗之际，再度进入废井。磁锁机关已被孙七娘改良，只需轻触铜钉便可开启铁门。隧道深处寂静无声，唯有滴水回响，如同倒计时的钟摆。

接近昭宁宫时，忽闻前方传来诵经声。

仍是那位老妇的声音，苍老而威严：“……一切众生，皆因执念而苦。唯有舍弃旧躯，方得新生。”

刘仁伏身前行，透过廊柱缝隙望去，只见大殿中央设有一座青铜祭坛，坛上摆放着七盏血灯，灯油竟是人血所炼。数十名黑衣人跪伏于地，每人手持一枚铜铃，铃身刻鹰徽，正是凤鸣令信物。

太后萧氏端坐高台，手中佛珠不停转动，每念一句经文，便有一人献上一份文书焚烧于坛前。

“渤海火器入库完毕。”

“南衙三卫已渗透两营。”

“刘仁将于三日内被捕，按‘逆子案’处理。”

刘仁听得心寒。

他知道，“逆子案”是先帝时期最残酷的政治清洗手段，凡被定为此罪者，九族皆诛，尸骨不得归葬。太后竟已为他准备好这样的结局。

就在此时，孙七娘悄然摸出一枚机关梭镖，准备切断殿顶悬挂的铜铃阵??那是整个宫殿的警报系统。然而就在她抬手瞬间，脚下一沉，地面竟自动翻转！

“陷阱！”赵十三低吼。

整座行宫骤然震动，四壁机关启动，铁网垂落，箭矢破空而出。原来此处早设有感应机关，专防外人入侵。

“撤！”刘仁一把拉住孙七娘，转身疾退。

身后轰然巨响，通道开始坍塌。数名追兵从暗门杀出，皆为黑甲死士，刀法狠辣，招招致命。赵十三断后拼杀，肩头中刀仍死战不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