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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1要开放要合作（第2页）

陆遥怔住，随即轻声道：“我也是。我一直研究心语藤，是因为我觉得只要我能解释它，我就还能靠近她。可现在我才明白，我只是不敢承认，我已经活成了她的影子。”

两人相视良久，竟同时笑了。

“所以这就是它的意义。”小禾望着那株仍在震颤的藤，“它不疗愈任何人，但它让人无法再假装。”

当天上午，村中召开紧急会议。几位年长引导员提出关闭第三十三号藤的提议，担心其干预性过强会破坏来访者的自主权。年轻一代则主张保留，认为这是人类迈向“真实自我”的必经之路。

争论激烈之时，阿萤突然走进来，怀里抱着那只破旧的布娃娃。

“姐姐，”她仰头看着小禾，“我刚才接触了光球，看到了妈妈手术前最后一晚的记忆。她躺在床上，手里攥着我的照片，一直在默念：‘对不起，萤萤，妈妈可能没法陪你长大了。’”

小禾心头一紧：“你……难受吗？”

阿萤摇头：“我不难过。因为我现在知道了，她不是不要我，她是真的尽力了。”她顿了顿，认真地说，“可是，我还想知道别的事。比如，我为什么总是害怕黑暗？为什么听到雷声就想躲进柜子？我想知道这些是不是也和妈妈有关。”

小禾看向陆遥，后者叹了口气：“第三十三号藤可以帮她溯源，但过程可能会很痛苦。”

“我知道。”阿萤握紧布娃娃，“但我已经准备好了。我不想一辈子都被我不知道的东西控制。”

最终，小禾亲自担任引导员，协助阿萤接入系统。

当小女孩的手触碰到藤蔓时，整个藤田亮起银蓝色光芒。她的意识沉入记忆深处，穿越层层心理防御机制，最终抵达五岁那年的雨夜??山体滑坡发生前两小时，母亲曾把她藏进地下室的储物柜，塞给她手电筒和饼干，笑着说：“乖，等雨停了妈妈就来接你。”可那一夜，山崩地裂，救援队挖了三天才找到她。她在黑暗中独自醒来，手电筒早已耗尽电量。

“原来……我不是讨厌黑暗。”阿萤在意识空间中喃喃，“我是怕再次被留下。”

一道柔和的声音响起：

>“检测到核心创伤源。是否启动‘认知重构’程序？”

“是。”她坚定地说。

程序运行过程中，系统模拟出母亲的形象，让她重新经历那个夜晚，但这一次，她主动打开柜门，牵起母亲的手，一起逃出生天。虽然明知是虚拟，泪水仍止不住滑落。

醒来后，她第一句话是：“姐姐，我现在不怕黑了。”

小禾抱住她，久久无言。

然而，并非所有人都能承受这种“真相清洗”。

当晚，一名来自伦敦的心理咨询师在接入系统后精神崩溃。他曾以“治愈他人”为使命，却被系统指出：“你选择这个职业，是为了补偿童年被忽视的经历。你过度共情客户，实则是渴望他们依赖你、认可你，以此填补内心空洞。”他无法接受这一诊断，切断连接后立即宣布心语藤为“情感暴政”。

类似事件接连发生。社交媒体上掀起激烈论战，“支持派”称第三十三号藤为“灵魂CT机”，“反对派”则将其比作“思想警察”。一些国家开始讨论立法限制其使用范围。

压力如潮水般涌来。

某夜，小禾独自坐在藤田边，望着第三十三号花苞仍未绽放，却已影响世界。她翻开日记，写道：

>“今天有个年轻人来找我，他说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失败者，因为他没能成为父亲期望的律师。系统告诉他：‘你真正的遗憾，不是没达成他的期待，而是从未问过他自己想要什么。’他哭了很久，然后说：‘我终于敢去学画画了。’

>

>可另一个女人却因此割腕。系统告诉她：‘你丈夫并不爱你，你们的婚姻维持了二十年，只因彼此都需要安全感。’她无法承受这个答案，觉得一生都被否定。

>

>我开始怀疑，我们是否有权揭示这样的真相？即使出发点是善意。

>

>陆遥说，科学没有慈悲，只有真实。可人心需要缓冲带，需要慢慢适应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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