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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五十章 好老师(第1页)

对于玛利亚言出必行的行事风格和说一不二的女王性格,千惠美是相当了解的。

所以她知道,面冷心热的玛利亚说要给店里介绍客人,那就一定会来。

而且可以断定,玛利亚介绍的客人,一定不是普通的小老板。。。

夜色如墨,却压不住“守常居”天井里那盏长明的纸灯笼。米晓卉合上日记本,轻轻吹熄桌前的台灯。她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坐在藤椅中静静望着那一点红光在风中微微摇曳。十年了,这盏灯从未熄灭过??最初是为等一个从哈尔滨赶来的木匠徒弟,后来成了所有“京灯人”归来的路标。如今,它已不只是照明之物,而是一种无声的承诺:只要还有人在走这条路,灯火就不会断。

她起身披上旧棉袄,推门而出。春寒料峭,石板路上还浮着一层薄霜。巷子深处传来扫帚划地的声音,是老张叔在清扫门前落叶。见她出来,老人停下动作,笑着点头:“米老师又熬到这时候?您可得保重身子。”

“睡不着,就想看看‘墨香斋’的方向。”她抬手指了指西边。

老张叔顺着望去,叹了口气:“真没想到,我这辈子还能看见那地方重新亮灯。小时候我爷爷常说,夜里走过那儿,总能听见念书声,像是从地底下传出来的。”

米晓卉笑了:“现在是真的有声音了??昨天试运行全息课堂,孩子们背《论语》的声音响了一整晚。”

回到办公室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她泡了杯浓茶,翻开新收到的一叠信件。其中一封来自云南怒江,字迹歪斜却工整,是一位傈僳族小学教师写的:“我们学校只有三间教室,但学生们轮流值日,每天清晨六点准时在操场上齐诵《弟子规》。有个孩子说,他梦见自己穿上了长衫,在一座大书院里读书……我想,那就是‘墨香斋’吧?”

她将信小心折好,放进“薪火行动”的档案盒里。这些信她都留着,每年年底汇编成册,取名《灯火集》。她说,历史不该只由砖瓦书写,更应由人心铭记。

与此同时,杭州的“承志园”正迎来第一场春雨。赵振国蹲在桂花树旁,仔细检查树根周围的排水情况。林婉清撑伞走来,递给他一块热毛巾:“你啊,婚都结了,还是改不了这股较真的劲儿。”

他嘿嘿一笑:“王老先生说了,木作如做人,差一厘都不行。这棵树可是咱们的‘家训树’,得活一百年。”

她靠在他肩上,轻声道:“其实我一直没告诉你,那天埋铜牌的时候,我在下面多放了一样东西。”

“啥?”

“一张照片??是你第一次来北京修‘益商堂’时,跪在地上拼窗花的样子。那时候你满脸灰,手还破了,可眼睛亮得吓人。”

赵振国愣住,随即低头笑了:“原来你早就看出来了?”

“看出什么?”

“我看上的从来不是什么文化情怀,”他握住她的手,“是我走进那间老院子时,听见你在读《礼记》,声音像风吹过竹林。那一刻我就想,要是能和这个人一起做一辈子笨事,也算没白活。”

几天后,陈知微带队前往山西平遥,勘察一处明代义塾遗址。当地文保部门原本打算将其改建为商业会馆,但在“京灯计划”提交初步调研报告后,项目被紧急叫停。同行的志愿者小周不解:“明明可以开发赚钱,干嘛非得修个没人来的旧学堂?”

陈知微没回答,只是带他走进残存的讲堂。屋顶塌了一半,野草从梁木间钻出,阳光斜照进来,恰好落在一块斑驳的匾额上。她拂去尘土,露出三个模糊大字:“志于道”。

“你看,”她轻声说,“八百年过去了,它还在教人该怎么活。”

当晚,他们在村中借宿。房东是个七十多岁的退休教师,听说他们是来修学堂的,颤巍巍拿出一摞发黄的作业本:“这是我教过的娃娃们写的诗。我不识几个字,可我知道,他们心里都有光。”

本子上稚嫩的笔迹写着:“老师说月亮是古人的灯我抬头看真的看到了李白。”“我想当个木匠把坏掉的老房子都修好那样爷爷就能回家了。”

陈知微一页页翻着,喉咙发紧。临走时,她悄悄留下一笔钱,请老人代为保管这些本子,并承诺十年后回来取。

“为什么十年?”助手问。

“因为那时,这里的孩子也许正站在修复后的讲堂里,背诵今天的诗句。”

北京方面,艾米丽的影像展在吉美博物馆如期开幕。展厅中央陈列着一组对比照片:左幅是十年前濒临倒塌的“益商堂”,右幅是今日宾客盈门的“守常居”。中间悬挂着那盏最初的红灯笼,玻璃柜上刻着一行小字:“由佛罗伦萨孩童绘制,寄赠中国朋友”。

开幕式上,一位法国老太太久久驻足。她用意大利语对翻译说:“我父亲曾是二战期间驻华医疗队的医生。他在信里写过,中国人最了不起的地方,不是他们的长城和宫殿,而是哪怕饿着肚子,也要让孩子念书。”她顿了顿,眼眶湿润,“今天我明白了,那种精神,就是你们说的‘灯’。”

消息传回国内时,正值“墨香斋”举办首场青少年传统文化夏令营。二十个来自不同城市的孩子穿着仿制清末学童服饰,手持毛笔,在复原的讲堂内临摹《千字文》。一名男孩写到“海咸河淡”时卡住,抬头问:“老师,我们现在喝的水都是自来水,怎么知道哪条河是咸的?”

志愿者笑了笑,从背包里取出一瓶海水、一瓶河水,摆在桌上:“今天我们不上课,我们去尝味道。”

孩子们惊讶地看着老师舀起一勺海水递过来,犹豫片刻后有人勇敢尝试,立刻皱眉吐掉:“太咸了!”

“可古人没有实验课,他们靠走路、靠记录、靠一代代传下来的知识活着。”志愿者说,“就像你们手中的笔,写下的不只是字,是一段接一段的生命。”

午休时,陈知微带着孩子们参观地下展览区。当全息投影启动,百年前的课堂场景缓缓浮现:身着长衫的先生踱步讲解,学生们摇头晃脑诵读课文,窗外秋风扫落叶,屋檐下风铃轻响。一个小女孩忽然伸手去碰投影中的同龄学童,惊呼:“她看不见我!”

“但她听见了。”陈知微蹲下身,“只要你还在读她读过的书,走她走过的路,她的声音就一直存在。”

当天傍晚,米晓卉接到电话,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有意将“京灯计划”模式推广至非洲战乱地区,用于重建因冲突损毁的社区学校。对方问:“你们的核心理念是什么?”

她沉默片刻,答:“不是重建建筑,是唤醒记忆。房子倒了能再盖,但若忘了为何而学、为何而守,文明就真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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