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的长公主府直接被查封了,幸好府中的那些男宠们都被永安给遣散了,否则这一回他们在劫难逃。
也幸好永安平日里没什么多余的好友,没有什么人被永安连累——一定要说的话也有,宋知鸢就是永安的好友。
但是宋知鸢的亲爹连累不连累的也无所谓了,宋知鸢的前未婚夫连累一下也未尝不可,宋知鸢的舅父和舅母之前随着去南疆寿王府慰问的公务一起离开了长安,想来也不会回来,除了宋知鸢,永安在长安也没什么牵挂。
不到一日,永昌帝亲自下令,命北定王迎战廖家军。
廖家军则拱卫长公主,迅速集结军队。
廖家军本来就打下很多城,后来交接到长安送过来的城后,又飞快发展了一些人口、农业之类的东西,喘了一口气来,现在又要打仗,也能挤出来不少人马。
两拨人正在筹备打仗的时候,宋知鸢在干什么?
她准备去看耶律青野。
——
是日。
头顶上的日头高高悬挂在厚厚的云层中,二月冷,日头就也显得浅淡,只百无聊赖的瞧了一眼人间,发觉也没什么新鲜事儿,还是一群小人儿打来打去,便又躲在了云后面,懒洋洋、没力气的照一照这天下。
太阳爱照不照,宋知鸢却不能想躺就躺,她昨夜回了帐篷之中后提心吊胆了一日,后听说西厂太监匆忙回了长安,越发不安。
她完全不知道内情。
耶律青野装睡,那群亲兵嘴巴也很严,她自己就接触不到各种情报。
她知道一定是
出事了,但是却不知道具体出了什么事,脱离了重生的光环,她对一切都知之甚少,又因脑子实在是不够用而难以推断,只能干巴巴的着急。
又恰逢天亮,她便赶忙去提了一些早膳,以送早膳为理由,来耶律青野的帐篷中看一看。
她自己是打探不到什么消息了,一个太仓属令本来就跟这些情报不沾边,只能跑北定王帐篷中转一转,看看能不能探听到点什么。
那些将军们口中随意说的两句话,都够她知道很多啦!
但她今日再来北定王帐中的时候,北定王已醒了。
他也不是一个人,而是由人搀扶着坐在案后,下首的案前跪坐了不少将士,正在向他汇报政事,宋知鸢一进来,瞧见这阵仗,便知道是在议政。
看见她来,耶律青野连头都没抬,似乎完全没看见她。
想来也是,他本来就厌她骗他,后来救了她一次,也是她欠他更多,他对她甩脸色也是理所应当。
按理来说她是该走的,她不该听这些,但是宋知鸢一进来,两只脚就跟生了根一样不想动。
她的身体很诚实的站在原地想听,她的内心也很诚实的开始发虚。
一进帐篷来,她就不敢抬脑袋去看耶律青野了。
因为她自己知道,她这趟来又是不安好心。
之前她就因为想得到助力,利用过一次耶律青野,直接把他们俩都给闹翻了,她也差点没了半条命,现在她不长记性,还想听。
宋知鸢也为她自己的这种行径感到羞愧。
之前永安给她官位的时候,她开口拒绝,那时候她以为自己学好了,但到了今日,她才发现她根本没学好。
只是以前她没遇到那些她真正在意的东西而已。
一个官职戳不到她的肺管子,她不着急,有理智,但是永安会戳到她,所以她又开始想要走捷径,不择手段。
她其实根本就没有改好过,还是这个样子,平日里冠冕堂皇,一遇到了事儿,又开始动坏心眼。
但他救了她一次,她欠他更多,这样算来,她现在实在是不敢再利用他第二次。
她低下头,不敢去看席面上的耶律青野,她怕被耶律青野看穿她那些想法,只匆忙放下手中的早膳,道:“属下告退。”
偏这时候,坐在案后的耶律青野撩起眼皮扫了她一眼,神色淡淡道:“宋大人坐下一道听吧,即将起战,有运粮事宜。”
宋知鸢想,以前他都不搭理她,但今日他竟然不曾给她坏脸色。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他一唤,宋知鸢便可耻的从了。
刚才那点愧疚一下子被她给压下去了,她满脑子又开始窜起来永安。
她得想办法知道永安的事,得想办法帮一帮永安——每当她做不了什么正事儿来帮永安的时候,她就会冒出来歪主意、走岔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