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摘窗“咔哒”一声,支开,伸出一小段骨节分明的手来,还有一颗小小的虎口痣。
他左右敲打了一下,说:“比起三弟的篦梳,哪个好看?”
三弟就是恭王尚琢。
沈玉姝呼吸忽然屏住。
她嗅到了几分了几分旖旎气味。
沈玉姝说:“殿下的南珠珍贵。”
她在顾左右而言他。
尚珏也听出来了。
“珍贵也行。”尚珏轻笑说。
忽然起了风,吹动了一点沈玉姝额前的碎发,那是尚珏在书肆,落下、未梳的几缕发。
“夜深露重,弟妹早些回去歇着吧,别着凉了。”他说。
那段节骨分明从夜色里消失,收回了未知的车厢里。
沈玉姝也敛下视线,低低应回:“二哥哥也是。”-
她的身影隐没在无从所知的黑夜里。
陈肆正巧回来:“殿下。”
太子收回视线,移了平开门走出车厢,露出尚珏那张如玉温润的面庞来。
“带走了?”
“是,大理寺在附近。”
陈肆说:“还有一事。”
“嗯?”
“长公主给沈小姐下了四日后赏花宴的帖。”
尚珏微微挑起眉。
皇后有一儿一女,一是大皇子宁王,二是长公主,后宫众人,一直到皇后生下宁王,坏了身子,才渐渐有所出。
宁王腿废了,没了夺嫡的可能,她就将宝压在尚琢身上。
尚琢母子和皇后一条心,长公主更是。
尚珏眼底隐隐有些冷色。
这是来给尚琢出气来的。
“殿下……要不要派人保护沈小姐?”陈肆问。
“不必。”尚珏道,“孤亲自去见长公主。”
*****
那场赏花宴,沈玉姝到底还是决定去了。
她起了一个大早,由着侍女给自己梳妆。
最后别簪时,侍女下意识从盒中拿起那支点翠缠金枝篦梳,被沈玉姝止住。
“不用这个。”她压着侍女的手腕,“以后也不用。”
侍女有些迟疑:“可是,今日的发髻要篦梳才好看。”
需要一个主饰品,沈玉姝别的篦梳又撑不过今日的场面。
沈玉姝顿了顿,从屉中拿出缠金木盒打开,露出里头的南珠篦梳和簪子来。
“用这个。”她说。
马车带着她往长公主府去,路上偶有颠簸,却没颠出她几分好意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