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支吾将太子掺和的事说清后,苏进面色有些古怪。
显然,他也想不通,太子为什么会掺和尚琢和沈玉姝的事。
但不明白归不明白,事还是要做。
他打发了宫女,躬身进了内殿,走到尚琢身边,低声耳语几句。
尚琢锋锐的眉紧紧皱下,语气有些困惑:“尚珏?”
“是,奴才也不清楚……是为什么。”苏进道。
尚琢的视线投向前方鹤立的尚珏,毫无停顿地拔步走上去。
尚珏稍分了半点视线,不置可否地“嗯?”了声。
丝毫没有遮掩的意思。
两人身高有一小段差距,尚琢需要稍微抬起眼看他。
他的眉皱得颇紧:“我叫沈玉姝来祈福,你为什么不让?外殿风吹,受着凉怎么办?”
他只当是尚珏是出于兄长、替着平德帝在阻止他复合。
尚珏戏谑地抬起一边眉——他其实甚少会露出这种表情。
他道:“你问过她愿不愿意吗?”
尚琢皱地愣住。
尚珏看着他微怔的表情,露出一个堪称温良的讽笑:“所以,你这其实是自私。”
*****
内殿祈福结束的时候,尚珏偏看了眼,已经午初了,现在的膳堂已经做好饭,大多数人也去了膳堂。
尚珏思索了一瞬,便支开陈肆,只身往前殿走去,果不其然是空无一人。
他本要走,但鬼使神差的,尚珏想起今日他让陈肆给沈玉姝带的话——那颗古梅花。
尚珏原本离开的步子忽然掉了头,往东南角转去。
古梅花估摸有400年不止,远远就闻到那股子清香的花味。
尚珏走过最后一进院,步子在角门处顿住。
古梅花树上缠着错综的红绳、木牌,又掺杂着正艳的红梅,沈玉姝穿着合欢大氅,立在树下支起的木桌边。
她身段瘦极,人又稍高,比交错的红绳还窈窕姝丽,露着耳后一小片白腻的皮肤。
沈玉姝对身后的视线浑然未觉。
她一手撑着木牌角,一手替着笔,写下一串娟秀的字迹。
等最
后一个字落完,沈玉姝直起身,从旁的勾出一根红绳,自最下面的小孔穿过,打了一个漂亮的结。
沈玉姝吐了口气,弯着眼自顾自的欣喜。
她退后一步,抬头作势准备寻一个合适的位置系上红绳,却见低矮的位置全挂满了绳,少数露出来的几个位置,也钻出一片小巧的红梅。
沈玉姝面上露出几分难色。
再高的位置她够不着,直接抛上去……万一不稳怎么办。
她无意识地缠着系带,仰着脸咬着下唇,过分的纠结。
早知道不写……
沈玉姝心里的话说到一半,忽然一股沉淡的味道,从后往前的,尽数将她整个人拥住。
味道里混杂了一些适才染上的檀木香,不难闻,倒给了点新奇的意味。
后面人比她高了不止一个头,一抬手,便轻而易举地从她手中将木牌取出,再绕过她的肩头,寻了一处偏高的枝丫,拉着系带系上去,末尾打了一个小巧的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