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许久未见了。
从京城去往匈奴,便花费了数月,再从匈奴回来,又是数月。
不过眨眼间,半年便过去了。
虽大多数时间她过得十分充实,但闲下来却总会回想起另一个人。
如今,这个人就在自己身边。
不过相较于这些,裴玉荷想到了一件极为重要的事,大单于交给她的关于冠军侯的信她得告诉她。
“我去拿——啊!”
可她还没来得及去拿,刚出声便腰际一紧,身子瞬间一轻,整个人被人扛在肩上,头晕目眩地让她下意识挣扎起来。
直到她被放在梳妆桌上,双腿悬空地被抵在最里面。
落空感让她的心脏止不住地狂跳,那种眩晕感还没有缓过来。
她忍不住伸手去锤一下眼前人,结果刚刚伸出手,就被人紧紧地攥住了手腕。
后腰仍然被人紧搂住,让她几次都有随时会从梳妆台上掉下去的错觉,但少年紧贴而来的身躯又将这种可能性给堵去。
她所有的不满都被柔软的唇瓣给噎了回去。
交缠的呼吸,和逐渐升高的体温。
裴玉荷几次都差点喘不过来气,再刚刚分开刹那,呼吸逐渐找了回来后,又被掠夺。
反反复复许久,裴玉荷恼了。
她伸手捂住少年泛红的唇,但不知道的是自己的眼里含着淡淡的水雾,眼尾的羞愤也只是晕染了一抹红。
让人更想要欺负。
裴玉荷腿软了。
她整个人像化了骨头似的,半个身子挂在少年身上,她涨红着脸埋在身前人的颈窝喘着气。
越想越气不过,在身前人肩上锤了一下。
但那力道对周怀砚而言,就像是挠痒痒一般。
他将挂在身上的少女紧紧搂住,挤在其双膝间的腰际将她的身体稳在梳妆台上,他只要一抬眼,便能看见铜镜前倒映的两人。
他一只手紧贴在少女的后腰,滚烫得烘人。
一双黑眸泛着不知餍足的欲望,想要行走在悬崖的人终于找到了熟悉的安塌之处。
他只想将这好不容易找到的安塌处抱得再紧着,裹上自己的气息,让旁人再也不敢觊觎分毫。
“这些你不在的日子里我想了很久。”少年突兀想起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哑。
裴玉荷闻言一愣,稍微退开了些,试图看清楚眼前人此刻的模样。
周怀砚仍然没有松开禁锢,拥抱所带来的满足感,就像是久经干旱的人突逢甘霖,严丝合缝的亲密接触,肌肤之间的亲吻,是他以往从来不会想象到的心悸。
“邵闻告诉我,若是心悦一个人一定要将自己的心意表达出来,可在此之前,我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心悦……”铜镜里倒映的少年像是回到了几月前,在听见身边人的话时懵懂而不解。
“我不知道我有没有同你说过,关于我幼时的记忆已经模糊不清,除了从阁主口中,以及一些朦胧的片段,我才知道自己的身世,可,”他垂眸,试图掩藏住眼中的情绪,“那些曾经的记忆离我太远了,我甚至都感受不到,我只记得我是怎样成为了暗阁的杀手。”
“我的记忆里充满了血腥和暴力,死亡和谩骂,活下去唯一的动力反而是那些已经消失的记忆,以前的我想要找回来找到继续活下去的理由,但其实我自己也很清楚,即使真正的找到了那些记忆,但曾经的人也回不来了。”
裴玉荷的心微微泛着一丝痛楚,她想要再抱抱眼前这些正在费力剖析自己,将血肉翻开,一点点翻找那些藏在心里许久话的少年。
心上人的拥抱总是温暖的,带着一丝想要永远沉浸在其中的眷恋,周怀砚的声线有刹那的不稳。
他沉默了良久,才鼓起勇气告诉她,“其实我第一次见你并不是在那间婚房,而是一个夜晚,当时的我接到了一个任务,便是刺杀随帝王微服私访的玉圣公主。”
裴玉荷忽然想了起来,怪不得她眼疾恢复后,总觉得少年的身形有一丝熟悉,原来那晚的杀手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