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件事她已经忘却了许久,若不是眼前人提起,她都快要忘了此事。
当时说不怕是假的,恨也是假的。
若是没有那一次刺杀,她不会沦落到被人拐上山成了压寨夫人,被毒瞎了眼,每日里过得心惊胆颤。
想到这里,她抓住眼前人的手,泄愤地狠狠咬了口。
“不痛。”
少年的话让她太阳穴微跳,不过下一刻她便怔在了原地。
一把刀横在了两人之间。
少年垂下眼睛,耐心地将刀柄放在了她掌心,再握紧,将刀尖对准了自己。
裴玉荷惊得差点跳起来,刀直接被她甩飞了出去,“你疯了!”
她对上周怀砚的眼睛,明白过来他一直将此事藏在心底,压得太久了,愧疚让他在说出来的那一刻,想要让她报仇。
他感知不到疼痛,死亡才是真正能解恨的代价。
但裴玉荷仍然被她吓得不轻,直接跳下来把那把甩在地上的刀踢得更远,随后又去牵少年冰凉的手,将他带到了床边,离刀更远了。
“好了,”她转眼看他,认真极了,“那时候你并不认识我,只是在完成任务罢了,再说了我又没死,不需要你偿命。”
片刻后,她又眯了眯眼睛,“不过这件事当然不会就这样算了,但不是现在,别拿自己的命不当命,小心你死了的第二天,我就转头去找其他——哈哈哈哈,我错了我错了!不找不找!”
裴玉荷痒得在被褥里拱来拱去,待身旁人总算停下来,她才睁开一只眼。
少年和她一起倒在了床上,凌乱的长发交织,缠在了一起。
她微微靠近了些,睁着一双亮晶晶的眼问他,“你方才是不是想同我表达心意呀?”
周怀砚出神地看了她许久,闻言一怔,点了点头。
“心悦我?”
点头。
“离不开我?”
再点头。
“我还没回来,就迫不及待地来找我,来见我?”
周怀砚耳根微烫,但仍然点了点头。
“那如果我没回来怎么办?你来匈奴找我吗?”裴玉荷眨了眨眼,问得却很认真。
“处理完这边的事情我就会去找你,无论天涯海角。”
被这样认真的回复,说不心动是假的,裴玉荷又挪了挪,更靠近了一些,就差钻进少年怀里了。
“那如果我当真嫁给其他人了——我说真的!如果阿骨打还活着,如果我嫁给了阿骨打,不要说把他杀了这种事情,毕竟两国之间不仅仅只是男欢女爱。”
“……”
周怀砚看着怀中人,沉默了良久,终于憋出来一句,“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你怎么陪?”裴玉荷好奇。
“不论是任何方式,侍从也好,若是他不愿有其他男子接近,那么就算是易容成侍女,我也会一直陪着你。”
“像之前在宫里一样?”
少年点头。
裴玉荷终于忍不住了,紧紧地抱住了他,“你怎么这么傻呀,我都不忍心离开你了。”
“……你还想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