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快递盒中的薯片……祁天这样全赖她。
她应该知道的,祁天这么嘴馋,路过狗盆都要看两眼,她应该藏起来的。
但她粗心大意了。
都赖她。
点滴滴答滴答地滴下,祁天注射吊水的手冰凉。
她虚虚握住祁天的手,自责地哈了口气:“是姐姐不好,姐姐让你吃了过期的薯片。”
祁天却笑着说:“幸好是我吃,不是姐姐吃,不然姐姐就要肚子疼了。”
淡淡的日光照进病房,小孩脸上挂着纯粹的笑容,像个小勇士,仿佛做了件了不起的大事。
她陪到祁天睡着,跟二伯打了声招呼,离开了医院。
她爸妈都回去了,得赶在她妈收拾屋子前扔掉快递。
不然就麻烦了。
—
何野巡逻似的转悠了两圈,没见着祁麟,也没见着祁天。
大门和院子门都开着,却一个人影都没有。
她手指勾着塑料袋,汉堡前后荡着,已经凉透了。
这是每次见祁天的见面礼,今天可能送不出去。
她正要离开,一辆黑色轿车驶来。
何野记得是祁爸爸经常开那辆。
她大剌剌站门口,对方肯定看见她了,不打个招呼不妥。
于是何野乖巧地站在大门一侧,静静等候车开进院子。
轿车熄火,何野组织好语言,挂上微笑,就等人下车。
女人风风火火下车,她张张口,刚要开口问祁麟去哪了,被祁妈妈指着她的手指给压回了肚子。
“滚!”祁妈妈的手指在空中颤抖,言简意赅,“给我滚!”
何野定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没想明白明明对她和颜悦色的祁妈妈,怎么突然指着她鼻子骂。
祁爸爸抱住失控的女人,往家里拉。
“滚啊!别让我看见你!”祁妈妈挥舞着手隔空打她,边咒骂道,“都是你教坏我们祁麟,你要不要脸!不得好死!”
“让你教教我们祁麟,你给教去打游戏!还他妈教她谈恋爱,把我们家弄成这样你良心过得去么?!”
祁爸爸关上门,将所有辱骂藏在门后。
何野僵直地站着,回不过神。
——哦,祁麟妈妈知道了。
……难怪祁麟不来找她。
——所以祁麟呢?她在哪?
——她教坏祁麟……是她教坏的祁麟吗?
她迟钝地想:是她害了祁麟?
提前回来的行程,一个接一个的快递,祁妈妈的压力……很多很多。
祁麟总不让她知道。
何野低头,无助地捏紧塑料袋。
当初是她支持祁麟去打电竞,如今祁麟也因为她迟迟过不去。
眼前天色暗沉,似乎飘荡着蒙蒙细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