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胧明心下一惊。
已做到这个份儿上?那如何了得!连门儿都不叫出,下一步定是要有大动作。
她是惯坐不住的,现下已思量起金蝉脱壳的法子来。
方才徐初元来时神情与平日颇为不同,也不知是否对此事知晓一二。若他知道自己如今的处境,想来会着手帮扶一二。
可关窍究竟在何处?
若严姑早些告诉自己,自己方才还能同那两人通个气儿想想法子,如今倒好,到手的机会溜走了。
现下只有一个破绽可供猛攻。
自己终究是王妃,又有严姑这女官在旁坐镇,外头那些个士兵再怎么严格,总不能就这样冲进屋子来。所以说到底,他们能做的也只是看紧房门,不叫自己走出去便是。
那如共卮方才那般翻墙呢?
怕也不成。
便是有人在下方托着自己,自己也只能摔到墙那头去。祝亦再怎么蠢笨,也不会让人只留这一出没人防守,怕是自己刚落下去便能砸到几个士兵罢……也只有共卮那般身手才能逃过众人法眼的。
且倘若这一处真的没人把手,百分百那也是祝亦给自己准备的陷阱。
纪胧明越想越着急,仿佛有一团火在自己屁股底下烤,怎么都坐不住。
现下她能见的人,除了严姑便是……
将严姑拦在自己身前的手缓缓挪开,纪胧明慢慢推开房门。
外头果是两排齐整的士兵,虽没有一个敢直接抬头瞧自己,纪胧明却可以肯定他们全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此时都在监视着自己。
纪胧明装作没注意他们的模样,若无其事地在长廊里头走着。
未行几步,她便稳稳停在了祝君同门前。
正要敲门,却见有人从里头开了门。
不是那在棋局中将自己杀得片甲不留的小郡主又是谁?
可她的脸色却实在难看,深深皱着眉不说,还眼眸低垂,一副焦急得心不在焉的神色,乍一看竟是比自己还不如。
看见纪胧明,祝君同明显被吓了一跳,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瞧她这反映,纪胧明心中有些郁闷。
有丑到这个程度吗?
祝君同也发觉自己失态,忙怔怔问道:
“你怎么来了?我正要去寻你顽呢。”
看她被吓得惨白的一张小脸,纪胧明心中腹诽“这鬼话你自己信不信”,却也不明着戳穿。
“我才发觉许久没来瞧你,总之不过几步路,想着来你这坐坐。”纪胧明由严姑扶着缓缓跨进屋来,“你怎么自己开门,房中丫头呢?”
祝君同眨巴了两下眼,神态终究放松下来。
“哦,我想一个人待会儿,叫她们都出去了。”
边说着,她边快快地走到纪胧明身后将门重新阖上。
这般刻意……
纪胧明这才真的慌起来。
如今若有人同她说一切都是正常的云云她定信不了一分,现下情形,便是说她活不过今日也不为过。
且看能不能在祝君同这里寻些突破口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