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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情(第2页)

“不,阿柯,”伯喻缓缓道,“水从不会与顽石硬拼,但它记得每道暗礁的位置。真正的智者就如这河水,看似不争懦弱、绕路而行,实则将每道支流都汇聚成川。”他手腕忽然翻转,惊起的水花溅在她手背上,“你总觉得自己心思直白,可那些自诩聪明的人,又有几个能像你这般,永远保持清澈?真正的力量,从不在锋芒毕露之处。”

伯喻定定地看向她:“你的赤诚就是破除虚妄的明镜,算计者眼中的所有皆是棋子,而你看得见棋局外的人心。”

两尾小鱼从交叠的指缝中游过,酥酥麻麻的感觉直窜心头,杨柯望着粼粼波光在他眼底碎成星辰,只觉连日来心间淤积的浊气都被满眼的清水给卷了去,心口不由得腾起簇簇温热,像是被夕阳晒透的青草,在晚风里舒展得恣意又畅快。

“伯喻,原来在你眼里,我竟是这样的人。”杨柯双手交叠在膝上,仰起脸痴痴地望着对方,一双眸子蒙着层细碎的水光。

伯喻捻起一株水草,嗓音裹着河水的清凉漫过来:“野有蔓草,零露瀼瀼。有美一人,婉如清扬。”他忽然抬手,草叶轻轻拂过她发烫的耳垂,“邂逅相遇——”尾音未落,杨柯的视线撞进他含着笑意的眼底,“与子偕臧。”

烂熟于心的情诗此刻从他的唇齿间淌出来,竟比马奶酒还要醉人。杨柯只觉得自己化作了他手中那株青草,魂儿随着他的指尖缥缈四散,在风中浮浮荡荡。

只听他低沉的嗓音再次宣布道:“阿柯,对我而言,你就是我珍视的一切。”

如此简单的一句话简直令人心折,杨柯的脑中已被震颤得出现了短暂的空白,不过空白过后便是极大的欢喜。

可她仍感到犹豫,长久以来积压的烦恼此刻冒了出来。她转念又一想,既然伯喻已经挑明,自己也无须再把担心咽回肚子里,于是直言道:“为何是我?你身边既有芮伊这样的绝世美人,还有公孙大人那样的才女,我哪样都比不过她们呐。”

伯喻直截道:“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她们无论怎么好,都和我无关。”

杨柯心里的快乐溢得满了出来,但嘴里却嘟哝着“真是没羞没臊”,往旁处走去,不敢看他。伯喻上前拉起她的手,稳稳当当地握在手心。

杨柯抬眸与他对视,那双棕色的眸子里满满都是自己。正看得怔忪,忽见伯喻抬手探向颈间,似要去摘什么,杨柯正感奇怪,下一刻眼前便出现了一双羊脂玉坠,两块玉在暮色中泛着珍珠母般的光泽,玉尖上还点着一点朱砂沁,颜色恰似自己小臂内侧的绯红胎记。

“居然是月牙!”杨柯脱口而出。

见她脸上又是惊喜又是探寻,伯喻笑着肯定道:“没错,它的造型就是依凭你手臂上的月牙来设计的。”

杨柯奇道:“工匠如何知道我胎记的形状?”

“我将你的月牙原模原样地画了下来,交给了他。”他屈指轻弹月牙凹面,指尖点上那抹朱红,“匠人寻遍了整座玉山,才找到这脉会流泪的玉髓。”

“会流泪的玉髓……”杨柯低声呢喃,“伯喻,这份礼物,我很喜欢。还记得李太白写‘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这玉坠可不就是月亮凝成的?”

伯喻欣然一笑,指尖轻挑,环臂将她拢入怀中,他身上独有的松香气息混着体温漫过来,羊脂玉坠顺着她颈间滑落,玉坠贴到胸口上时,还带着他身上的温热,“戴着它,就当我把月亮摘给你了。”

杨柯指尖捏着另一枚玉坠,也学着他的样子踮脚替他戴上:“你一个,我一个。”她仰头笑得眉眼弯弯,玉坠在两人胸前轻轻相碰,发出细碎的清响,“李太白说错了,月亮才不是盘子,是你我这样凑成的一对儿。”

伯喻宠溺道:“阿柯说得没错,月亮正是你我凑成的一对。”

杨柯呆呆地盯着伯喻,看着他的嘴唇翕合,想象着那两片唇瓣覆到自己嘴上时,会是什么感觉。一个不留神,嘴巴微微蠕动了一下。

伯喻看在眼里,笑道:“你又想到什么了?”

杨柯倒也不羞,眼波流转间尽是坦然:“依着话本里的桥段,接下来你就该亲我了。”

伯喻眼底笑意如春水漫涨,嗓音裹着若有若无的暧昧:“原来在阿柯心里,我早该扮那戏文中的痴儿。”他抬手轻划过她唇瓣,渐渐俯下身子,杨柯仰头望着他近在咫尺的眉眼,喉间心跳几乎要撞碎齿关。她心中刚做好准备,却见他忽然停住,指腹移向她唇角,声音低得能揉碎夜色,“那我偏要改改这俗套戏码。”

杨柯听言一愣,心里升起一丝失落,正欲开口说话,下一刻却被他吻住了唇。伯喻的吻温柔而又霸道,辗转碾磨间,像是要把整个草原的月光都渡进她心口。

杨柯在缠绵中微微睁眼,她瞧见月光从草叶间漏下,恍惚间她竟觉得,此刻满地的芳草比记忆中的任何时候都要青翠葱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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