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兵符。
缨徽提醒李崇润:“我阿耶已经来幽州数日,你就没向他提过兵符的事?”
李崇润哑然失笑:“静安侯说他只知有此家传之物,但从未见过。五年前你祖父逝世时,也没有向他提到过这件东西。他的言辞恳切,我都分辨不出他究竟是不是在说谎了。”
缨徽心里有个疑影儿,总觉得她阿耶不像是能拿住这么重要东西的人。
他重利贪婪,身上凡有一件值钱物什,必然早早换了权位。
就像当初他对自己那样。
可是,如果兵符不在京兆韦氏的家主手里,又在哪里呢?
也罢,钟离氏驻守长陵近百年。
兵符之说虚无缥缈,谁又知道,就算集齐了兵符能不能调遣他们呢。
李崇润将缨徽带回都督府。
又加重了护卫防守,高兆容不期而至。
姨母来时两人正在争吵,缨徽不想被日夜看管,气得摔了一只茶瓯,碎瓷飞迸出去,落到了高兆容的脚边。
她瞧了瞧两人,讥诮:“做了父母,还是这么有闲情逸致。”
李崇润叫缨徽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喘。息粗。重,缓了许久,才勉强将高兆容迎进来。
高兆容懒得问他们因何争吵。
反正都是要吵,今日吵完明日接着吵。
她今日来,是有要事。
“当初缨徽快要产女,那个意图惊吓她的侍女,来历我查出来了。”
毕竟是在她手底下出的事。
崇润又忙于庶务,她当然要尽心。
李崇润和缨徽立即放下个人恩怨,围坐下来。
高兆容神色颇有些复杂,道:“六郎,李崇沣。”
她不希望是这个结果。
崇润手上已沾了太多李氏的血。
弑杀亲族过甚,怕终有反噬。
李崇润目闪烁着冷锐的光:“我从前对他说过,安分守己才有活路。到底是李家的人,骨子里就安分不了。”
那个时候,外人不知缨徽怀的是男是女。
万一是郎君,生下来便是嫡系血脉。
李崇沣害缨徽的意图,同李崇润当年杀李玮是一样的。
怎么不叫因果报应呢。
只是此事做得太蠢,被缨徽识破,毫发无伤。
高兆容忖道:“我来之前将此事说与崔长史听,他的意思是先不要声张。”
李崇润稍加思索,便了然:“我遇刺的时间,同那侍女害缨徽的时间太过接近,阿翁怀疑六哥有同谋?”
高兆容颔首:“不是我瞧不起李崇沣,凭这个人的能耐,至多在后院折腾折腾,恐怕没有刺杀幽州都督的胆量和本事。而且那一回并没有伤到你,甚至连你的车舆都接近不了,与其说刺杀,更像是一种……”
“试探。”李崇润替她总结。
试探他身边的防卫,伺机而动。
那就说明之前李崇润的感觉没有错。
这看似风平浪静的幽州城内,藏着一股神秘的势力。
就像当初王玄庄秘密潜入幽州,与李崇润合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