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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时间的终章（第2页）

老式电子管亮起橘色微光，喇叭里传出沙沙的电流声。

林筱确信这台1950年代的飞歌牌收音机早就坏了，是上周她从废品站捡回来准备拆零件用的。

＂当你听到这段录音时。。。＂收音机里传出周幕的声音，比记忆中年迈许多，＂说明时间终于原谅了我们的任性。＂

林箴手中的怀表＂咔嗒＂弹开。

表盘上的指针开始逆向旋转，而收音机里的声音继续播放：＂孩子们，如果你们听到这段话，说明双向锚点已经稳定。五年前那场实验没有白费。。。＂

电流杂音突然增大。

林筱的机械眼捕捉到收音机内部有蓝光闪烁——根本没有任何电源接通。

她伸手调整调频旋钮，指尖却穿过实体，仿佛那台收音机只是个全息投影。

＂。。。时间不是直线，而是莫比乌斯环。＂周幕的声音夹杂着实验室背景噪音，＂我们以为在控制时间，实则是时间允许了我们短暂地参与它的舞蹈。。。＂

橱窗传来清脆的敲击声。

林筱转头时，看见晨光中的玻璃上映出三个人的影子：

她和林箴中间，站着穿白大褂的周幕。

老人左眉的疤痕比记忆中更深，胸前的齿轮胸针缺了一个齿。

＂看实物。＂林箴轻声说道。

现实中的橱窗前空空如也，但窗台上多了一枚铜齿轮，正是周幕胸针上缺失的那部分。

收音机爆发出最后一段清晰录音：＂记住，不被铭记的时间，才是最珍贵的礼物。生日快乐，我的孩子们。＂

随着＂啪＂的电流声，收音机彻底沉寂。

林筱伸手触碰，这次摸到了实实在在的金属外壳，冰凉如常。

而蛋糕表面的∞标志正在融化，巧克力酱缓缓流下，在底盘重新组成一行字：时间终会重逢。

林箴突然剧烈咳嗽，整个人向前栽倒。

林筱接住他时，发现他的体温高得吓人，皮肤下隐约有蓝色光流窜动。

＂锚定器过载。。。＂他艰难地抓住她的手腕，两人的机械烙印接触处迸出火花，＂需要。。。第七个齿轮。。。＂

林筱机械眼中的铜齿轮自动弹出，悬浮在两人之间。

同一时刻，橱窗边的铜齿轮也凌空飞来。

两个齿轮在空中高速旋转，发出类似钟表报时的音乐声。

＂哥，看着我。＂林筱捧住林箴的脸，发现他的虹膜变成了完全的齿轮结构，和她右眼一模一样，＂周幕说的双向锚点。。。是不是指我们两个人？＂

林箴的瞳孔收缩了一下。

这个细微动作触发了林筱机械眼深处的某个程序，她的视野突然分裂——

左眼看到现实中的工作间，右眼却看到五年前的实验室：年幼的自己和小林箴被绑在金属椅上，周幕正在调整的机器上赫然显示着今天的日期：2025。5。20。

＂我们就是锚定器。。。＂她恍然大悟，＂你稳定过去，我锁定未来。＂

两个铜齿轮突然碰撞，迸发的蓝光充满整个房间。

林筱感到有电流从机械眼流向全身，最后汇聚在心脏位置。

她低头看见自己胸口浮现出与林箴相同的∞符号，只不过他的闪着蓝光，而她的是温暖的橙色。

所有钟表在同一秒停摆。

蛋糕上的糖霜齿轮缓缓升起，在空气中投射出全息影像：五岁的林筱和小林箴在孤儿院草坪上追逐、十二岁的林箴为妹妹挡下飞来的棒球、十七岁生日那天两人在雨中共撑一把伞。。。

＂记忆固化程序。＂林箴的声音恢复了平稳，皮肤下的光流渐渐隐去，＂周幕说过，当时间线稳定时，所有被折叠的记忆都会释放。＂

最后一个画面是周幕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