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带小女儿去了动物园,她指着长颈鹿问我:‘爸爸,它脖子那么长,是不是也很孤单?’
>我抱着她哭了。
>妈,谢谢你生了我。虽然你没来得及教我怎么爱人,但我现在在学。”
录音结束,她闭上眼,任泪水滑落。
这就是她坚持的意义。不是拯救所有人,而是让每一个濒临熄灭的灵魂,都能找到一丝光亮,照见自己的价值。
第二天清晨,她接到一个陌生来电。对方自称是某儿童福利院的心理辅导员,语气急促:“我们这里有个男孩,十岁,三年来几乎没说过一句话。最近我们放了一支你们的录音笔在他床头,昨天晚上,他录了一段音……但我们不敢听,怕刺激他。”
“为什么不听?”她问。
“我们怕……听到我们承受不了的东西。”
她沉默几秒,轻声说:“那我来听。”
半小时后,她坐在福利院的小会议室里,面前放着一台加密播放器。工作人员递给她一副耳机,手有些抖。
“他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她说,“昨晚录完就把自己关进了储物间。”
她戴上耳机,按下播放键。
起初是长长的空白,只有轻微的呼吸声。然后,一声极轻的抽泣。接着,一个沙哑得几乎听不清的童音响起:
>“我不是坏孩子……我不是……
>那天我不是故意打碎玻璃的……我只是想看看外面有没有人来找我……
>奶奶说只要我不哭,就会有人来接我回家。可我一直没哭,他们也没来……
>后来他们说我没人要,把我送到了这里。
>我试过画画,画了妈妈的样子,可老师说‘别幻想了’。
>我试过写字条塞进门缝,写‘我想回家’,可第二天字条不见了,床单也被换了……
>我以为……只要我不说话,就不会再被送走……”
录音到这里戛然而止。
会议室一片死寂。
阿?摘下耳机,站起身,问:“他在哪个房间?”
她推开储物间的门时,男孩蜷缩在角落,双手紧紧抱着膝盖,眼睛睁得很大,却没有任何焦点。她没有靠近,只是蹲下来,与他平视,然后从包里拿出一支向日葵录音笔,轻轻放在地上,推到他脚边。
“它不会评判你。”她说,“也不会告诉别人你说过什么。它只会记住,你曾经勇敢地说出了那些话。”
她顿了顿,“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帮你保管这支笔。等你想说话的时候,随时来找我。”
男孩的目光缓缓移向那支笔,手指微微颤动。过了许久,他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碰了碰笔身,像在确认它是不是真的。
她退出房间,对等候在外的辅导员说:“不要逼他说话,也不要问他听了什么。给他一支新的笔,放在他能看见的地方。等他准备好,自然会再录一次。”
“如果他再也不开口呢?”
“那就等。”她说,“我们可以等十年,二十年。只要他还活着,就有机会被听见。”
回程的路上,她收到林晓的消息:“小哲的‘家庭和平大会’开始了,全班家长到场率92%。校长说这是建校以来出席率最高的家长会。”后面附了一段视频。画面里,小哲站在讲台上,手里举着那支向日葵录音笔,声音清脆而坚定:
>“我知道大人都觉得小孩不懂事。可我们听得懂你们的叹气,看得懂你们的眼泪,感受得到你们藏起来的难过。
>我爸爸以前总摔东西,后来妈妈让我录下每次吵架的声音。有一天,他听到自己骂人的样子,哭了。他说:‘原来我在儿子眼里是这么可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