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瑛接着写菜谱去了。
余敬廷气得闷头捶了下床板,后槽牙咬得咯吱作响。
“别气了。”
谭瑛仿佛身后长了眼睛似的,头也未回地说道,“
"毕竟食肆刚起步,我总得上下安排妥当才能安心跟你走。"
笔尖顿了顿,又补充,"你若想学算筹,我也可以认真传授,这次绝不敷衍就是。"
余敬廷脸色稍霁,不过也没好到哪去,他突然提到,"方才说都依我,可还作数?"
不等回答又恶狠狠补充,"要是再敢反悔就把你绑到床上!没个十日八日的甭想下来!"
谭瑛忽的后背一凉,她咽了口唾沫,红着脸,磕巴着回道,"那……那也得看是什么条件,要是存心为难我的……"
"放心。"
余敬廷咧开嘴,白牙森森,"不为难你。"
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直了身子,手肘撑在膝上,压低了肩背,目光沉沉的抬头看过去。
"房间日日安排了人打扫,你原先病时住进来的那些布置都没动过——今晚就搬回来住。"
谭瑛还想为自己分辨一二,“我觉得——”
却被余敬廷直接打断,“没得商量!”
谭瑛缩着脖子假装没听见,等了半晌却没动静,她悄悄回头偷瞄,正撞上余敬廷阴沉的目光。
她眨眨眼。
余敬廷冷着脸不为所动。
她又快速眨了两下。
余敬廷脸色黑如锅底,他猛地起身大步走到窗边,然后背着手死盯窗外那株海棠树。
"咔嚓——"
枯枝断裂声传来时,谭瑛正写到最后一行。
她笔尖顿了顿。
"咔嚓——咔嚓——"
“咔嚓——”
接连几声脆响后,谭瑛终于搁笔,"余敬廷。"
她转过身,好整以暇地撑着下巴看过去,"饶了那株西府海棠吧,开春还要开花呢。"
余敬廷头也不回,背对着她,声音冷硬,“跟你有何干系。”
谭瑛眨了眨眼,“我还要看花呢,你折秃了我看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