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瑛反手把这碗冰雪推了回去,“我吃不了,你吃吧。”
余敬廷却没有接,皱眉问,“为什么?”
谭瑛坦然道,“我来月信了,碰不得凉。”
她于是接下来在余敬廷脸上看到了非常复杂的情绪变幻。
就像是上学时候考前熬夜苦读的差生,以为这次考试能够大显身手,结果临交卷才发现答题卡从第一题开始就写跑了行。
一种绞尽脑汁却把事情搞砸了的羞恼、懊悔、不甘、愤懑……种种情绪在那张俊脸上风云变幻。
谭瑛莫名其妙:“?”
“你怎么了?”她好心地问。
“没怎么!”
余敬廷猛地劈手夺下了那碗牛乳冰雪,拿起勺子就开始大口大口往嘴里舀,塞得两腮鼓鼓,太阳穴被冰得青筋直跳也不停手。
他要销毁自己犯蠢的物证!
谭瑛被他这副生啖仇人似的架势吓了一跳,伸手拦了一下,“哎,这寒冬腊月的,你别吃这么多冰啊。”
余敬廷充耳不闻。
谭瑛此刻也渐渐反应过来,合着刚才他是以为她生气了,特意跑下去买来讨自己欢心的,却赶上月信……
那确实还挺打击人的。
她颇为善解人意道,“其实,我少吃上一口凉的也没事的。”
余敬廷却记得她刚才说的月信碰不得凉,因此躲开了谭瑛伸过来的手,那一大碗牛乳冰雪几乎要让他吃得见了底。
这么吃下去可不行,到底还是冬日……
谭瑛觉得他有时候跟小孩子似的,脸皮真是薄的不得了,又好气又好笑。
“余敬廷,我有一个两全的法子,我既能尝到你费了心意买的牛乳冰雪,也不会肚子痛。”
她刻意顿了下,“你要不要先听一听?”
余敬廷悄悄抬眼看了她一下,总觉得谭瑛满肚子坏水,肯定又是在想什么取笑戏弄自己的歪主意。
于是他生气的说,“我不听!你也不要管我!”
这样说着,眼神却不受控制地飘忽起来,一个劲儿的往人身上瞟,手上动作也停了,明显是口不应心。
其实是余敬廷吃冰的吃得太急了,牙根被冰碴子硌到了,疼得似有上百银针往牙髓里扎,眉心直跳,正暗自倒吸着凉气缓神呢。
谭瑛于是趁机抢下了他手里的冰碗,放到了一边,余敬廷缓过一些后赌气还要接着吃,被她按在了原地。
她分明没用什么力气,余敬廷一把就能推开,他却偏偏跟服了软骨散似的浑身发软,使不出劲儿来。
“做什么?”
余敬廷只好生硬的问道。
“做什么?”谭瑛撑起上半身,一点一点挨拢过去,逐渐占据了他眼前的大半视野,“不是说好了要我尝尝什么味道的吗?”
余敬廷只觉得浑身肌肉都因着她的一举一动紧绷起来,硬而滚烫,好似捶打过千万遍的熟铁,心脏也随之紧张得砰砰直跳。
喉结上下滚动。
他忽然明白过来谭瑛说的尝是怎么个尝法了。
余敬廷的喘息重了起来。
倏地,一只手覆住了他的眼睛。
谭瑛觉得被他看着自己做这样的事情,实在是有些紧张,盖住了以后心里踏实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