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视线被黑暗笼罩后,周身感官就会骤然变得敏锐起来。
包括逐渐靠近时,渐次灼热起来的的吐息拂过某处皮肤,激起一片细小的战栗,两颗不同心脏的跳动声在车轮碾压土路的声响中纠缠共振,分不清彼此,以及……
她紧张时,指尖无意识攥紧衣料的窸窣声,连每一处揪紧的褶皱都清晰可闻。
余敬廷喉结滚动,一时连滚烫的喘息声也乱了几分。
他恍然的想着,这等待的须臾竟比战场上千钧一发的鏖战更熬炼人些。
终于,那抹温软覆上唇畔。
熟悉得令人心尖发颤,又陌生得恍如隔世。
不等芳泽怯生生的试探着敲门,余敬廷便急不可耐地城门大张,将人掳了进来,转头便裹进了那坛湿热的春池中。
那温度,几乎要把人烫化。
那力道,又像是要将人就此囫囵着个儿吞吃进腹里。
谭瑛脑袋有些晕乎乎的,任凭着掌握主场的人被调换了身份位置,腰上稳稳扶着一双大手,她也不用担心一时发软会掉下去。
谭瑛忍不住也开始想着,亲也主动让亲了,那她现在对余敬廷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意呢。
想来应当是喜欢的。
那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马车缓缓停下,车头驾车的小厮不敢贸然掀开帘子,只好跳下马车,揣着手在一旁提醒道,“大人,到家了。”
“怎么这么快?”
好事尚未尽兴便被打断,余敬廷有些烦躁地偏头低骂了一句。
“好了。”
谭瑛趁机缩了缩脑袋,只觉得脸上发烫,还不敢与他对视,轻轻推了他胸膛一把,“快下车吧,叫人等久了不好。”
那碗被搁置在旁的冰雪早就化成了乳白色的浓浆,不复原先硬朗模样。
余敬廷搂住怀里人的腰身不肯撒手,眼底压抑着涌动的情欲,哑声道,“回去接着给亲。”
明明是句请求的问话,偏被他无赖地说成了肯定。
谭瑛此刻即便是再羞,也得赶紧脱身,免得叫外边等着的小厮瞧出端倪来,那到时候可真是一张脸臊得没地方搁了。
“快点松手下车,不然以后一次也没有了!”
余敬廷百般不情愿下,还是松了手,因着谭瑛穿着的衣裳繁复不便,他需得先一步下车接应着。
高大的男人躬身刚掀起一半的帘子,宽肩窄腰在绯红衣袍下绷出凌厉线条,他正要迈步出去——
“是柳橙味儿的。”
轻软尾音像一根羽毛般搔过耳蜗。
余敬廷身形骤然僵住,攥着帘子的手背因过度用力而青筋暴起。
这轻飘飘的一句激得他是气血翻涌,情绪荡漾,忍了又忍,好悬没把掀开的帘子摔下返回去,干脆让外边人等上个一时半刻的。
外头候着的小厮只见自家大人不知怎的,杵着身子卡在车辕上,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活像是被人点了穴道。
余敬廷要是知道这个小厮心里想的,肯定得恶狠狠的咬牙应道。
妈的。
可不就是让人给点了穴。
还是个能看不能惹的祖宗式儿的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