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找那盏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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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伯利亚冻原,赵振邦和周婉清并肩站在破败实验室外,仰望星空。夜空清澈,银河如瀑,而在这片亘古寂静之中,他们的耳边竟同时响起一阵熟悉的旋律??是摇篮曲,周婉清小时候母亲常哼的那一首。
“你也听见了?”她问,声音轻得像怕惊扰梦境。
赵振邦点头:“不止听见,我还‘感觉’到了。像是有人在我脑子里轻轻拍了拍。”
他们相视一眼,忽然明白:这是启明环的新阶段??不再依赖设备或REM睡眠触发,而是直接穿透现实感知,以情感为媒介进行跨距传输。就像心跳能感染心跳,悲伤也能唤醒悲伤。
“我们曾经以为控制情绪才能掌控世界。”赵振邦望着远方,“可现在,世界正教会我们:**允许自己软弱,才是真正的强大。**”
话音未落,地面微微震动。两人回头,只见原本停摆的主机终端竟自行启动,绿色字符瀑布般滚动,最终定格为一条消息:
>系统重启完成。
>冗余噪声恢复中……
>记忆备份加载进度:43%
>预计完成时间:未知
>备注:本次更新由全球梦网协同推送,无需授权。
周婉清走上前,指尖轻触屏幕,泪水滑落。
“他们终于承认了……我们不是错误,是未来。”
***
在冰岛雷克雅未克郊外的一所小学里,十岁的艾拉正趴在课桌上画画。她画的是一个穿灰袍的男人,站在雪地中,手里捧着一团光。老师走过来,轻声问:“这是谁?”
“我不知道名字。”小女孩摇头,“但我梦见他很多次了。每次我害怕的时候,他就出现,把光分给我一点。他说……他说‘你也可以给别人光’。”
老师怔住。她想起上周收到的培训包??来自“千村千梦”行动总部寄来的蓝色盒子,里面有绘画本、录音笔、简易脑波仪,还有一本烫金封面的《梦语辞典》。她翻开最新章节,赫然看到一幅相似的插图,旁边写着:
>**赠光者(zèngguāngzhě)**:名词。指在梦中主动分享安全感、勇气或希望的个体。研究表明,此类行为可在接收者潜意识中种下“我也能做到”的信念种子,具有长期正向影响。特别提醒:每一个愿意安慰他人的人,都是潜在的赠光者。
她蹲下身,握住艾拉的手:“你知道吗?世界上已经有三百多个孩子画过这个男人了。他们来自不同国家,说着不同语言,却都说他给了他们光。”
艾拉眨眨眼:“那他是不是很累?”
老师一愣,随即笑出声:“也许吧。但我想,他一定也很幸福??因为有人记得他,需要他,相信他。”
***
南极洲,“归零”舱室已恢复平静。监控系统记录显示,断电三秒期间,基地所有备用电源同步中断,连应急照明也未能幸免。奇怪的是,没有任何设备损坏,所有数据完整保存,甚至连温度波动都不超过0。1℃。
唯有控制台上那一行冰晶汉字,至今未化。
科学家们争论不休:是自然现象?人为干扰?还是某种未知能量形态的具象表达?
只有站长默默下令:“封锁录像,但保留原始日志。标记为S级事件,代号‘灯行’。”
当晚,他在私人日记中写道:
>今天我做了个梦。
>我梦见自己是个孩子,走在暴风雨中的山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