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效。
渊喉兽哀鸣渐弱,庞大的身躯缓缓沉回海中,带下无数残骸。
“快!加固轨道!”方真指挥幸存兵卒,“用神雷桩撑住断裂段!”
众人奋力抢修,白猿与白鹤合力搬运备用铁轨。楚天舒倚在火塘边喘息,目光却未离开海面。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片刻后,列车勉强恢复运行,速度减至三分之一。车厢摇晃,如同垂死老人的心跳。
方讯靠过来,低声问:“接下来去哪?”
“十四营。”楚天舒答得毫不犹豫。
“可那边……未必安全。”
“正因不安全,才必须去。”楚天舒望向远方浓雾,“水妖的目标是逆脉,而十四营的火塘卫,是最后一道防线。若我们不去,谁来点燃‘镇狱烽’?”
方讯默然。他知道所谓“镇狱烽”,是天地七宫留下的最终手段??一旦点燃,七座封印将同时共鸣,引动地心烈火焚尽方圆千里。代价是,包括十四营在内的所有生灵,尽数化为灰烬。
“你真打算走这一步?”
“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楚天舒闭目,“但我必须确认火塘卫是否还活着,是否还有别的办法。”
就在此时,车顶传来异响。
咚、咚、咚。
像是有人在敲打钢板。
众人警觉抬头,只见一道纤细身影蹲踞在车顶,黑袍猎猎,面容隐于兜帽之下。她手中提着一盏幽绿灯笼,灯芯竟是半截指骨。
“虞山鬼母的人!”白鹤低喝。
那人轻笑,声音如冰泉滴石:“楚公子,别来无恙?”
楚天舒瞳孔微缩:“你是……柳眠?”
“没想到你还记得我。”女子摘下兜帽,露出一张苍白秀美的脸,左眼蒙着黑纱,右眼瞳孔却是竖立的蛇纹,“十年前,你在虞山脚下放过了我。”
“那时你不过是个被族人追杀的叛徒。”
“可如今,我是鬼母座下第七使。”柳眠晃了晃灯笼,“特来送你一程。”
她话音未落,灯笼骤然炸裂,绿焰如雨洒落。凡是沾上火焰的铁轨,瞬间腐蚀成黑泥,列车再次剧烈倾斜!
方真怒吼冲上车顶,掌心雷光迸发。柳眠却不闪不避,任由神雷击中胸口,黑袍碎裂,露出胸膛上密密麻麻的符咒??那竟是以活人皮缝制的“替命甲”!
雷光被符咒吸收,转瞬注入她手中新取出的一面铜镜。镜面浮现无数扭曲人脸,齐声尖啸,声波如刀,割裂空气!
楚天舒横臂格挡,袖袍尽碎,手臂上留下三道深可见骨的血痕。
“她在用‘哭魂镜’抽取我们的生气!”白鹤急道,“不能让她继续念咒!”
楚天舒强忍伤痛,猛然将铁钎插入火塘,引燃自身精血。火焰顺钎而上,在空中画出一道朱雀图腾。
“离火?朱雀斩!”
赤焰化鸟,振翅扑击。柳眠冷笑,铜镜翻转,竟将朱雀吸入镜中!但下一瞬,镜面龟裂??楚天舒的血焰早已混入火塘燃料,此刻自内部引爆!
“啊??!”柳眠惨叫,铜镜炸碎,碎片嵌入她的肩颈。她踉跄后退,黑袍燃起烈火,却仍狞笑着从怀中掏出一枚漆黑眼球:“你们……逃不掉的……逆脉……已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