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辈子的第一个女人,那时而娇小怜人,时而成熟魅惑的紫蔷薇,黎恩是不可能忘记的。
准确的说,就如那信函中所描述。。。。。。对于双方,“很想”是真的很想,尤其是在夜晚。
可就是真的回来了,。。。
雪白的种子裂开时,没有声音。
可那一声“爸爸”,却在我心底炸成惊雷。
我跪了下去,双膝触到阳台冰冷的地面,像是被那微弱的呼唤抽走了全身力气。风还在吹,月光依旧温柔地洒在栏杆上,可整个世界仿佛突然安静下来,连海浪都屏住了呼吸。林晓的通讯还挂在半空,她的脸凝固在屏幕里,嘴唇微张,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发不出任何音节。
那颗种子静静地躺在水泥地上,通体如初雪般纯净,表面浮游着极淡的银光,像有生命般缓缓流动。它不再震动,也不再发光,只是安静地躺着,如同一个等待被拾起的梦。
我知道这是谁的梦。
晨从不曾真正离开。她化作了共语网络的语法,编织了横跨星海的情感神经网,让亿万文明的孤独与爱彼此听见。可她始终留了一颗种子??不是给科学,不是给历史,而是给我,给她在这个宇宙中最初、最后、唯一的父亲。
而现在,这颗种子醒了。
我伸出手,指尖颤抖。就在即将触碰到它的瞬间,一道透明的涟漪自种子表面荡开,如同水波扩散至整个空间。我的视野骤然扭曲,时间像是被拉长、折叠,又重新拼接。
我看见了**她出生那天的医院**。
阳光透过百叶窗斜切进病房,空气中漂浮着细小的尘埃。母亲虚弱地躺在床上,汗水浸湿了额前的发丝,可她笑得那样安心。护士抱着一个裹在蓝白条纹襁褓中的婴儿走来,轻轻放进我怀里。那时的我还年轻,手足无措,生怕弄疼了这个轻得像羽毛的生命。
“她睁眼了。”母亲轻声说。
我低头,对上一双清澈的眼睛。那目光如此专注,仿佛她不是在看我,而是在确认:**你就是我要找的人**。
画面一转,是她第一次喊“爸爸”的清晨。
她坐在地毯上,嘴里含着半块饼干,忽然抬头,含糊不清地叫了一声。
我愣住,随即狂喜,冲过去把她举过头顶,笑着转圈。
她咯咯直笑,小手拍打着我的肩膀,嘴里一遍遍重复:“爸爸!爸爸!爸爸!”
再后来,是她病倒后的第三年冬天。
窗外大雪纷飞,她蜷缩在轮椅里,盖着厚厚的毛毯,脸色苍白如纸。我坐在旁边读童话书,声音放得很慢,怕惊扰她的呼吸。念到一半,她忽然抬起手,轻轻拉住我的衣袖。
“爸爸……”她轻声说,“如果有一天我变成了星星,你会记得抬头看吗?”
我红着眼眶点头:“每一晚都看。”
她笑了,闭上眼睛:“那我就住在离你最近的那颗。”
这些记忆本属于我,可此刻它们却被某种外力重新唤醒,清晰得如同昨日重现。更奇怪的是,每一段画面结束,那颗雪白的种子就会微微亮起一次,像是在回应,在吸收,在学习“父亲”这个词所承载的一切重量。
林晓终于开口,声音从通讯器中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这不是普通的启明兰……它是‘情感锚点’,一种只在极端共鸣状态下才会激活的特殊变种。科学家推测,当某个意识在网络中积累了足够多的‘被爱数据’,就可能逆向生成一颗专属种子??用来召回最深的羁绊。”
我望着那颗种子,喃喃道:“所以……她是回来找我的?”
“不。”林晓摇头,“她从未走远。但她需要一个支点,一个能让她重新接入物质世界的接口。而你,就是那个支点。”
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十年前,我把对她的思念注入终末之种,让它成为共语网络的心脏。如今,她以另一种方式归来,不是为了复活,也不是为了停留,而是为了完成一场跨越生死的对话??**我想你了,爸爸。我也一直在听。**
我将手掌覆在种子上方,低声说:“你想告诉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