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幼凝盯着屏幕,心跳如鼓。她深吸一口气,按下接听键。
“喂?”她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静。
“到哪儿了?”他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低沉温和,带着一丝疲惫。
“刚上高速,大概还有一个半小时到。”
“嗯。”他顿了顿,“今天辛苦你们了。孩子喜欢吗?”
“挺喜欢的,玩得很开心。”她说着,目光落在熟睡的弟妹身上,“老师也很专业。”
“那就好。”他轻声道,“我还担心他会不适应。”
“你总是替别人操心。”她忍不住说。
电话那头静了一瞬。
“因为……在乎。”他终于回答,“我在乎你们每一个人。”
方幼凝鼻尖一酸,差点落下泪来。
“陈远……”她犹豫片刻,还是问出口,“昨天晚上……刘姨说,你其实知道她听见了?”
“知道。”他坦然承认,“但我装不知道。就像很多事,我们都心照不宣。”
“那你……介意吗?”
“介意什么?”他反问,“介意我喜欢你,却被别人听见?”
空气仿佛凝固了。
方幼凝屏住呼吸,耳边只剩下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我早就该告诉你。”他的声音温柔而坚定,“从你第一次叫我‘陈远’而不是‘陈叔’的时候,我就明白了。你喜欢我,不是出于感激,也不是依赖。是心动。”
“可我们……”
“年龄差?身份?世俗眼光?”他轻轻一笑,“这些我都想过。但如果连尝试都不敢,才是真正的辜负。”
方幼凝闭上眼,泪水无声滑落。
“给我一点时间。”她哽咽着说,“我需要……好好想想。”
“好。”他说,“我不催你。只要你还需要我,我就一直在。”
挂断电话后,她将脸埋进掌心,肩膀微微颤抖。
刘姨没有说话,只是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
夜色深沉,车轮滚滚向前,载着一家人的未来,驶向未知的黎明。
而此刻,在城市的另一端,陈远站在阳台上,望着远处灯火通明的高楼,手中握着一杯早已凉透的茶。
他知道,有些话一旦说出口,就再也收不回来了。
但他不再害怕。
因为他终于明白??爱不是越界,而是归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