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要看你的笑话,那我是不是来的太晚了?”
马寻这一句话,听上去有些平淡,他的语气也是十分的平和,可人家俞飞虹听了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也不晚啊,隔了一年罢了。”
笑了,但还是要。。。
夜雨初歇,滨海县的清晨像被水洗过一般澄澈。小宇推开“回音”书店的木门,铜铃轻响,惊起檐下一只麻雀。他习惯性地抬头看了眼天??云层裂开一道缝隙,阳光斜斜地洒在对面祭台的水晶碑上,折射出七彩光晕,仿佛昨夜那场无声的共感仍在空气中震颤。
今天是春分,全球倾听日。
书店里已有人等候。一位中年女人坐在角落的老藤椅上,手里攥着一封泛黄的信纸,指节发白。她看见小宇进来,嘴唇动了动,终究没说话。另一侧,几个穿着校服的学生正低头写着什么,笔尖沙沙作响,如同细雨落进心田。
小宇没打扰他们。他走到柜台后,取出一个铁盒,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几十封未寄出的信??都是昨夜从各地邮寄来的,寄件人只写了一个地址:“回音书店,宇宙收”。他知道,这些信最终不会进入任何邮局系统,但它们会出现在今晚的共写仪式上,由志愿者朗读,传向猎户座方向的深空。
手机震动了一下。林昭宁的消息跳了出来:
>“LX-07刚刚更新归档目录,新增条目编号H-2103-03-20-001:《关于‘沉默’的情感演化轨迹研究》。
>内容摘要:地球人类在过去十年间,平均每日主动表达情感的频次上升387%,其中‘道歉’与‘感谢’占比最高。
>附注:该文明正在经历一次集体语言净化运动,建议持续观测。”
小宇看着屏幕,轻轻笑了。十年前那个躲在厕所哭的女孩如今已考入师范大学,她在社交媒体上发起“说出爱”计划,鼓励学生给父母写信;当年那个被打却不敢报警的男孩成了心理咨询师,在社区开设免费倾诉热线。他们的名字从未登上热搜,但在LX-07的档案库里,早已被标记为“情感觉醒关键节点”。
他正想回复,店门口传来脚步声。
一个穿灰布衫的老人走了进来,背微驼,手里提着一只旧竹篮。他站在门口环顾一圈,目光落在墙上那幅画上??金边白花,在风雨中摇曳。
“这就是琉璃花?”老人低声问。
小宇点头:“今年开得比往年早。”
老人缓缓走近,从篮子里拿出一小撮泥土,小心翼翼放在柜台上。“这是我老家屋后的土,三十年前种过这种花。后来没人写了,花也就绝了。”他说,“我想……也许它还能认得这个味道。”
小宇怔住。他记得苏晚说过,最早的琉璃花只生长在那些常年有信纸焚烧的地方,灰烬混着泪水渗入土壤,才催生出这奇异的品种。而眼前这位老人,眼神里有种熟悉的光??那是曾经提笔的人才有的神情。
“您也写过信?”小宇轻声问。
老人没答,只是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得整整齐齐的纸,递了过来。纸很旧,边缘磨损,像是反复打开又合上过无数次。
小宇接过,展开。
是一封写给儿子的信。
>“阿明:
>你走那天,我没送你。不是不想,是怕我一开口就会求你留下。
>我知道你在城里过得苦,房租贵、吃饭难、老板凶。可你说‘爸,我不想种地了’的时候,我还是点了点头。
>因为我也曾年轻过,也想过逃离这片田。
>可我现在后悔了。后悔没抱过你,没说过‘你很棒’,没告诉你,你小时候抓青蛙的样子,是我这辈子最骄傲的记忆。
>阿明,如果你看到这封信,别怪我没早点写。
>我只是……一直以为男人不该说这些。
>现在我知道错了。
>所以,请你听见:
>我爱你,从小到大,一天都没少过。
>??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