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七百年前追逐“噩兆”至此的金发艾琳,神秘的古代人偶??那支离破碎的躯体就倒在距噩兆神尸不远的地方,与于生在幻象中所见的一模一样。
之前的战场环境过于混乱,噩兆神尸周围扩散开的空间裂隙则扭曲了。。。
孩子踏上归途时,天光尚未破晓。戈壁上的森林并未消失,反而在晨雾中愈发清晰,枝叶间悬挂着无数细小的铃铛,随风轻响,每一声都像是某个人终于说出那句压在心底多年的话。他回头望了一眼,只见那些曾沉默如石的人们正缓缓起身,有人抱着枯笔写信,有人对着空椅低语,还有人牵起陌生人的手,泪流满面地重复:“谢谢你听我说。”
初语叶在他掌心微微发烫,仿佛感应到某种更远的召唤。
他没有再回列车。守卷人早已告诉他:“当旅社开始生长,讲述者便不再需要引路人。”于是他独自前行,沿着新生林间的小径,走向地图上从未标注的方向。背包里的录音机依旧安静,但他知道,它已不再是单纯的工具??它是容器,是桥梁,是千万颗心之间传递温度的通道。
第三十七天,他抵达一座漂浮于云海之上的岛屿。
说是岛屿,实则是一整片由旧书页、碎瓷片和褪色窗帘拼接而成的空中陆地,边缘不断有纸屑剥落,化作飞鸟盘旋不去。岛中央立着一栋歪斜的老屋,屋顶塌陷一半,门牌写着三个模糊字迹:**异度旅社?南境分舍**。
门虚掩着。
推门而入,屋内陈设简陋却温暖。壁炉燃着微火,墙上挂着一排木盒,每个盒子上都刻着名字与日期。一张长桌横贯厅堂,桌上摆满了未封口的信、正在播放的录音带、投影仪投出的模糊影像……这里不是终点,而是中转站??所有未能抵达原定对象的话语,在此暂居,等待下一个愿意代为传递的旅人。
“你来了。”一个声音从楼梯传来。
是个少年,约莫十五六岁,穿灰布衣,赤脚踩在木地板上,手里捧着一本封面烧焦的日记得以幸存的残本。他的眼睛很亮,却像蒙着一层看不见的雾。
“你是新来的讲述者?”少年问。
“我是。”孩子点头,“你怎么知道?”
“因为只有讲述者能看见这扇门。”少年笑了笑,“我叫阿澈,是这座分舍的看守人。也是……还没学会闭嘴的傻子。”
孩子没笑。他知道,这种自嘲背后藏着多少次被否定的经历。
阿澈将日记本放在桌上,翻开一页,指给他看一段潦草字迹:
>“今天我又梦到她了。她说‘如果你真的在乎,为什么从来不说?’可我说了啊!我在电话里说了三遍‘我爱你’,她却笑着说‘别闹了,挂了吧’。后来她跳下天台的时候,手机还握在手里,通话记录停留在那一通未保存的语音。”
>
>“现在我每天对着空气说话,至少……让她习惯我的声音。”
“这是你的?”孩子轻声问。
阿澈摇头:“是一个陌生人寄来的。他在遗书里说,希望有人替他把这段话读给那个女孩听。但他不敢寄出,怕打扰她的生活。于是他把日记塞进一只漂流瓶,扔进了北海道的海。”
“你怎么得到的?”
“风送来的。”阿澈抬头,指向天花板一处裂缝,“每当下雨,就会有东西从天上掉下来??信、录音、骨灰盒、甚至是一截断发。它们不属于这个世界,却被某种力量托举着,直到找到愿意承接的人。”
孩子忽然明白了什么。
这里不是普通的驿站。这里是**语言的坟场与重生之地**??所有被拒绝、被误解、被遗忘的话语,都会在此沉淀,然后等待一次重新发声的机会。
“那你为什么不亲自送去?”他问。
“因为我不能离开。”阿澈苦笑,“一旦成为看守人,就必须留在这里,直到有人接替我。规则如此。就像你说的那句话??‘只要还有一个声音在等待回应,异度旅社就永远开门’。可开门的人,总得有人守门。”
孩子沉默良久,终是坐下,从包里取出录音机,轻轻放在桌面上。
“让我听听别的声音。”他说。
阿澈点头,走向墙角一台老旧点唱机。他放入一卷磁带,按下播放键。
第一个声音是个女人,嗓音沙哑:
>“爸,我不是不想回家。是我每次回去,你们都说‘女大不中留’,亲戚笑我嫁不出去。可我只是想吃你做的红烧肉,想听你说一句‘累了就回来歇歇’……我不求别的,只求一顿饭里有我的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