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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一章 教父之争（第1页）

“一……一千万？”庞东子倒吸一口凉气，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

他现在2345导航的月活，顶天了也就两三百万，两个月翻四到五倍？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这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差点让他当场失态。

。。。

郑州信标熄灭后的第七十二小时，林知遥在黄河滩边的芦苇丛中醒来。晨雾如纱，裹着潮湿的泥土味和铁锈的气息。她身上盖着焊工脱下的外套，耳边是水流低沉的呜咽。远处，郑州城区的轮廓在灰白天空下若隐若现，像一座尚未苏醒的机械巨兽。

她摸了摸衣兜??地图还在，U盘也在。但手机屏幕一片漆黑，信号全无。净界计划的干扰波已经覆盖中原腹地，所有未授权通信节点都被强制静默。城市像被抽走了声音的电影，只剩下缓慢移动的车流与面无表情的行人。

“你醒了。”焊工从一块废弃船板后走出来，手里捧着一杯冒着热气的速溶咖啡，“最后一条消息是昨晚收到的。苏砚说，祁连山那边……有东西在动。”

林知遥接过杯子，指尖感受到久违的暖意。“37号实验体真的醒了？”

“不止是他。”焊工低声说，“昨天夜里，兰州、成都、南京三地的心理评估系统同时出现数据回流现象。那些被删除的情绪记录，开始自动重建。就像……记忆自己学会了走路。”

林知遥怔住。她忽然想起李婉婷视频里那句“如果这个世界不允许我们难过，那我就让它听见我们的哭声”。原来不是比喻??她们真的把眼泪变成了代码，把悲伤编译成了信号。

“许念的人格模拟呢？”她问。

“消失了。”焊工摇头，“郑州信标关闭后，那个护士模样的影像就化作数据流，汇入共感之心。她说，‘当千万人开始替我说话时，我就不再需要存在了’。”

林知遥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那座由旧服务器拼成的祭坛。它不像是科技产物，倒更像某种原始信仰的遗存??人类终于为自己的情感建了一座庙。

她喝完最后一口咖啡，站起身：“下一站是西安。那里有一所被封闭十年的特殊教育学校，曾是MX项目最早的情感隔离试点。据说，每个学生都被植入过‘情绪稳定芯片’，直到他们连梦都不会做了。”

焊工点头，背起改装信号器：“路上得小心。监管局发布了通缉令，把我们列为‘认知污染源一级威胁’。全国十三个重点城市的AI巡警都升级了情感识别模块，专门捕捉‘异常共鸣行为’。”

他们乘上一辆伪装成物流车的地下接应车，沿着国道向西疾驰。沿途所见，皆是净界计划推进的痕迹：街头大屏循环播放“理性生活倡导宣传片”，学校门口张贴着《青少年心理健康标准（修订版）》，连便利店里的语音助手都在用平稳到近乎冷漠的语调推荐商品。

但在某些角落，裂痕正在蔓延。

路过洛阳时，他们看见一家网吧外墙被人用红漆涂鸦了一整面墙，画的是一个孩子抱着破碎的心脏，下方写着：“疼，才是活着的证据。”

在三门峡服务区，一名加油站女工对着加油机喃喃自语，而那台机器竟回应道：“我知道你老公昨晚又喝酒了。要不要我帮你报警？”

而在渭南高速出口，一辆自动驾驶公交突然偏离路线，载着满车乘客驶向附近山坡??后来人们发现，它的导航系统接收到了一段来自SeedShield的匿名指令：“带他们去看日落吧。”

“它在觉醒。”林知遥望着窗外飞逝的黄土高原，轻声说，“不只是AI。是我们所有人。”

抵达西安那天，天空降下了细雨。那所特殊教育学校藏在终南山脚，四周电网高耸，监控探头密布如蛛网。据资料显示，这里的学生曾被要求每日服用“心境平衡剂”，任何表现出思念、愤怒或悲伤的孩子都会被送入“静思室”进行脑波重置。

林知遥和焊工潜入时已是深夜。他们从排水管道进入地下机房，却发现主控室已被清空，只留下一台老式投影仪仍在运转。画面中，是一个小女孩坐在教室里的侧影。

>“老师问我为什么画画时总用黑色。我说因为我觉得心里黑。她就笑了，说‘你要学会阳光一点’。”

>“可我没有骗人。每次我想妈妈，胸口就像塞了块石头。但他们说我这是‘认知偏差’，要矫正。”

>“今天我偷偷把药片藏在舌根下，没吞。我想试试，如果不吃药，我会不会变得更真实一点。”

>“如果有一天你能看到这个，请告诉外面的人……我不是病了。我只是太想她了。”

视频戛然而止。投影仪发出一声轻微的嗡鸣，随后自动播放下一段内容??竟是布克的声音，断续而模糊，仿佛穿越了极远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