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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7章 偶像崇拜（第2页）

“或者是个舞台。”我合上笔记本，“毕竟，所有故事终将走向表演。”

列车驶出隧道时，天已微亮。城市轮廓在晨雾中浮现，高楼之间，那座无指针的钟楼依旧矗立，但这一次，我清楚地看到，它的轮廓在阳光下微微扭曲，仿佛由无数细小的文字堆砌而成。

我们在市中心下车。空气里弥漫着机油与桂花混合的气息。按照地图指引，穿过三条窄巷，终于在一栋废弃商场后方找到了那家旧剧院。木制招牌早已腐朽，只能依稀辨认出“星光”二字。门没锁，推开时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内部比想象中完整。红丝绒座椅虽已褪色，但排列整齐；舞台帷幕半垂，露出背后斑驳的壁画??画的是一个人群仰望星空的场景，每个人手中都举着一支燃烧的笔。最奇怪的是，剧场中央竟摆着一台老式放映机，胶片正在缓缓转动，却没有连接银幕。

“有人来过。”林远舟指着地面，“脚印很新。”

我们沿着过道走向舞台。途中，陈萤突然停下，弯腰拾起一张散落的节目单。泛黄的纸上印着剧目名称：

>《卡池之夜：一场关于命运的选择》

>演出单位：未知剧团

>特别提示：本剧无演员，观众即角色。

“这……是我们小说的名字。”她抬头看我，眼中闪过惊惧，“他们知道我们。”

我还没回应，放映机突然发出咔哒一声，胶片停止转动。紧接着，银幕亮起，画面模糊了几秒后逐渐清晰??

那是**我们**。

镜头从高空俯拍，显示我们三人走进剧院的过程，甚至连陈萤弯腰捡节目单的动作都被完整记录。可问题是，这画面正在**实时播放**，而摄像机在哪？

“镜像叙事。”林远舟盯着银幕，声音发紧，“这不是录像，是‘现在’的投影。有人在用故事重构现实。”

话音未落，舞台上的壁画忽然颤动。那些举笔的人像开始移动，线条扭曲重组，最终汇聚成一个新的形象：一个戴面具的男子，手持一本打开的书，站在人群中央。他的嘴没有动，但剧场四周的扩音器却响起了声音：

>“欢迎来到真正的卡池。”

>“在这里，每一次选择都会生成新的分支。”

>“你们以为自己在寻找执笔者？”

>“不。”

>“你们才是被抽取的卡。”

我浑身一凛。这不是系统提示，也不是小满的书写，而是**另一个意识的直接介入**。

“你是谁？”我大声问。

面具人抬起手，指向银幕。画面切换，显示出无数并行的时空片段：一个版本的我独自逃亡，放弃了旅程；另一个版本的陈萤烧毁了磁带，永远失去了苏晚的声音；还有林远舟跪在雪地里，铁盒打开，里面空无一物……

>“我是所有未被讲述的可能。”

>“我是你们放弃的路。”

>“我是‘如果’的集合体。”

面具缓缓摘下，露出的脸竟是**我自己**??但眼神冰冷，嘴角挂着讥诮的笑。

“你不是我。”我后退一步。

>“我是你没成为的样子。”

>“是你每次犹豫时，悄悄滋生的怀疑。”

>“是你深夜自问‘这一切真的有意义吗？’时，那个回答‘没有’的声音。”

他举起书，封面赫然是《我独享卡池》，但作者栏写着：“失败者名录”。

“你想让我们放弃？”陈萤上前一步，“可小满相信我们。”

>“她相信的是‘理想中的你们’。”

>“而我看到的是疲惫、恐惧、自我怀疑。”

>“你们真的以为，仅凭几页残稿、一截蜡笔、一碗碎瓷，就能对抗遗忘吗？”

林远舟突然笑了：“你说得对。”

我们都看向他。

他迎着面具人的目光，平静地说：“我们确实会疲惫，会害怕，会怀疑。但我们依然选择了讲述。哪怕明知可能是徒劳，哪怕知道大多数故事终将湮灭。”

他从铁盒中取出一页残稿，点燃火柴，扔了上去。火焰腾起，却没有烧毁纸张，反而让墨迹glowing起来，化作一只飞鸟，扑向银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