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私人医疗航线方案,包含航线调度,飞机辅助器械申请,特护服务预约,长途飞行专用支撑装置和一次性低压维护系统。
他本没打算用,只是“以防万一”。
可这两天他忍不住点开过好几次,尤其今天。
温尔发消息说“明天年三十!我今天正好采访完,就自由活动了,耶!”,语气甚至透过冰冷的文字散发出雀跃,像在庆幸终于轻松点了。
他不确定她有没有想他。
但他很确定:他再不去,他要撑不住了。
原来,是他离不开她。
————————
他把每一项资料重新翻查一遍,认真得像在过一场突发的招标流程。
他向来理性,尤其在受伤后,对自己的身体状况上更是苛刻。但这次,连他自己都听见了心跳的声音。每一次跳动都在劝说他,偶尔一次,没有关系。
他将指尖移到提交申请那一栏。
页面弹出提示:【是否确认调动航线“FRA-医疗等级3”?】
没有停顿,
按下“确认”。
凌晨一点四十,城西别墅。
谢丞礼坐在更衣室的沙发上,衬衣半扣,身侧是刚确认完毕的航程申请回执。他手肘搭在膝上,低着头,一动不动,把已经很久不见的期待情绪压下。
别墅的暖气因为温尔总是打赤脚开的很大,温尔离开后谢丞礼也没动温控板。此刻,谢丞礼后颈渗出了细汗。
他已经换好上身的衣服,那是温尔来之后她替他买的驼色毛衣,内衬柔软,不会在长时间飞行中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摩擦到皮肤。他自己穿得慢,一颗一颗扣子,甚至因为指尖发紧,中间扣错了一颗,又退回来重来。
灯光下,他脸色冷静,动作安静,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像个愣头青一样,期待着温尔见到自己的神情。
裤子部分,他能做,只是慢。
就像温尔帮忙的那次一样,不过现在只有他自己。
他坐在沙发里,小心地将一条腿抬起,膝盖悬空,用手托着小腿将裤管理顺。因为下肢无知觉,脚踝在空中自然下垂,他只得反复调整姿势,确保不会把裤脚扭成一团。
第二条腿更慢,他花了不少时间,才把裤子拉至骨盆。
之后是调整。
这部分他试过很多次,也做得来,只是费力费时。
没了人帮忙,他必须用一只手支撑住坐姿,另一只手反复拉布料,从腰侧一点点往上提。身体的下半截没有重量反馈,他只能靠眼睛判断布料位置,有时候裤腰卡在髋骨的转角,会僵在那里。
他皱了眉,咬着下唇没说话。撑在沙发边缘的那只手已经麻了,他笑自己,果然人不能耽于享受。
————————
五分钟后,门口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谢先生?”
是他的护理助理,三十岁出头,职业稳重,平时就配合他做康复训练和外出辅助。
谢丞礼没有立刻回应,只是低声说:“进来吧。”
助理进门,看见他衣服已经穿好,只是裤腰部分还未完全拉齐。他没多问什么,只走过来,帮他整理了剩下的布料,绑上专用腰部固定带,调整坐姿位置,确认固定带没有勒到。
“腿部软垫已经装好放车上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