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的冬末初春,风从塞纳河刮过,带着一点轻飘飘的湿冷。
谢丞礼来巴黎定了酒店,温尔也就跟着一起搬去了他那边。
温尔对这些没有什么太大的要求,比赛举办方订的酒店本就是五星级酒店,环境不错。温尔嫌麻烦也就没自己再订。
不过谢总比较讲究,带阳台的宝格丽总统套,推开窗就能看见铁塔,不住白不住。
还见到了谢丞礼刚受伤的时候就聘用的护理助理,和一起过来顺便在分公司处理一些工作的江屿。
两人倒是跟回到了在城西别墅的时候一样,温尔根据日程安排每天都有一点工作,谢丞礼偶尔去分公司开会。不过两人总会下班后一起吃晚饭。一直到正月十五,温尔的日程安排的最后一天。
傍晚六点,温尔结束了为期十五天交流的最后一场设计论坛会,从一栋老建筑里走出来。木质的楼梯咯吱作响。温尔叹气,无论多久她都无法习惯这里的木楼梯和木头门。每次走过都感觉摇摇欲坠。
她穿着驼色短呢外套,腰线收得极紧,下面是同色百褶裙,腿上还穿着黑色的细跟长靴,走在石砖路面上有点硌脚。
她没着急走,站在街边看手机,给秦风回了一条消息,又打开地图,准备找间最近的咖啡店等谢丞礼回复。
结果刚锁屏,余光一转,街角那棵光秃的树下,静静停着一辆黑色商务车。车边坐着一位昨晚给了自己睡前晚安吻的人。
他就坐在那里。
她没多想,几步快走过去。
“谢丞礼!你不是说今天要和分公司的人开会吗?”
谢丞礼穿着那身她给他做的西装,黑色暗金花纹的三件套,剪裁贴身,肩线流畅,整个人虽然靠在轮椅里,但坐姿挺直,依旧挺拔。黑西装衬得他气质更冷了些,骨骼线条更突出了。刘海被梳起,看上去还以为是哪来的模特刚拍完封面。
温尔一靠近就闻到熟悉的香味,木香,冷调香,皮革,苦艾,还有不知道什么牌子的须后水。
谢丞礼没动,只抬了抬眼:“是开会了。不过已经结束了,就在附近,路过,等你结束。”
“哼哼,真的是顺便路过?真的吗?”她低头看他,“你这逻辑越来越站不住脚。”
“你工作怎么样?”他说得自然,“还顺利吗。”
温尔笑了笑,伸手替他把领带正了正,手指顺着衬衫领往下,扫过他胸口那颗规律着跳动的心脏。她语气没变:“你这问题让我回到好几个月前给你汇报工作的时候。工作很顺利!我也结束啦!而且我后面再也没有安排了,可以和你专心谈恋爱啦。你今天状态怎么样?”
“还行。”
“午饭吃了?”
“吃了。”
她像是在确认,又像在撒娇:“真的吃了?”
谢丞礼盯着她看了两秒,没说话,把轮椅左右扶圈往里收了收,让出一点空隙。
温尔一看就明白了,毫不客气地坐上他腿边,让他抱着。轮椅缓缓下沉,他动了动手臂,重新找了个支撑点。
“时间不多。”他有些心虚地移开了目光。
“有没有好好喝水?”
“这个有。”
她贴得更近,笑着问:“那今晚这套西装,是给我看的?”
“不是,”他说,“是陪你看的。”
她动作顿了一下,眼神轻轻闪了一下。
“诶?”
“剧院。票订好了。”他说。
温尔歪头:“你又偷偷安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