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偷偷。”他看着她,语气不急不慢,“你以前在朋友圈说你来巴黎就想看狮子王。”
温尔轻笑:“你居然记得?”
谢丞礼淡声:“你的朋友圈,我当然记得。”
她不说话了,只是手指搭在他手背上,轻轻描着他的腕骨。谢丞礼没有抽开,手指微弯,反而顺着她的动作勾住她。
“几点呀?”
“七点半。所以再不上车的话,咱们要迟到了。”
温尔轻轻睁大了眼睛,从谢丞礼腿上跳下来钻进车里:“小时候我就为了那点配乐哭得不行。你这是想看我糗样?”
“不是,”他转移到车里,说,“我只是想陪你看你最喜欢的音乐剧。”
司机很快地把轮椅收进后备箱,缓缓启动了车子。
她没出声,只靠近他,把脸贴在他脖颈边。
“跟你谈恋爱真幸福啊。我给你讲啊,今天我和一个获奖者交换了ins,我扫了一眼发现,她的恋人也坐轮椅。她给我讲说,她当设计师的原因就是想给她的恋人设计最合身的衣服。我一下就被震撼到了。”
“你今天真好闻啊,我身上怎么就总是留不住香味啊。难道我闻到的味道是网上说的那种生理性喜欢?”
温尔靠在他肩膀上碎碎念。
谢丞礼抬手,覆在她后背上,手掌落得很稳。
温尔仰头问:“你会不会嫌我话多?”
他垂眸看她一眼:“你一整天都在听别人交流,憋了一天,这时候再不多说点,不像你。”
她靠近他耳边轻声说:“那你可得好好陪我看完,然后我哭的时候你得给我递纸巾。”
“答应你。”
谢丞礼低声应下,车在剧院门口停下,他转移到轮椅上慢慢转向,被温尔牵住一边的手。
剧院外的广场上,喷泉水柱低低喷着,晚风不紧不慢。灯光从柱廊顶洒下来,掠过台阶与花岗岩扶手,像柔和的波纹落在古旧的雕像上。
温尔走在谢丞礼轮椅旁边,步子轻缓。高跟鞋在凹凸不平的广场上有些不稳,谢丞礼引着人走到剧院的侧门,等候的工作人员将剧院特设的侧门打开。
内部通道安静通畅,一路没有台阶。
工作人员带他们穿过幕布后方的小道,进入提前安排好的观众包厢。那是剧院为特邀嘉宾保留的独立座区,一面全玻璃观景台,一侧设有可旋转门,刚好容纳一张宽轮椅和两张软椅,前方栏杆经过改装,保证谢丞礼坐着时也不会视线被遮挡。
他自己操作轮椅调好角度,刹住后低头检查了一下轮前垫,确认腿没有被挤压位置。左脚因为路上的颠簸搭得歪斜内八,他花了几秒重新抬手摆好。
温尔默默看着,没插手。
谢丞礼坐稳后,才抬眼看她:“怎么在门口傻站着?不是穿高跟鞋脚疼?过来坐着。”
她走过去时,顺手把他的围巾摘了:“剧院里有暖气,不许再穿得像北极熊。”
谢丞礼笑了一下,顺她动作撑起轮椅两边的侧板,让温尔抽出自己身上的大衣下摆,他再顺势脱掉外套。她帮他把西装下摆捋顺了些,又伸手从他胸口口袋摸出一颗她包装这套西装的时候藏进去的薄荷糖。
“妈啊,这衣服送你好几个月了吧,你是一次没穿过还是留着没吃啊?”
“你放进来的。”他说,忽然想起两人还在互相试探,他总躲藏着远离的那段时间,恍如隔世:“我没舍得吃。”
她忽然看着他:“你知道吗?”
“什么?”
“你现在这种样子,特别像我小时候偷偷吃巧克力又不愿承认的那个状态。”她弯下腰,把头搁在他肩膀上,“一边别扭,一边贪着。谢娇娇,你今年几岁啦?”
谢丞礼没接话,只是轻轻转过脸,看着她贴着自己西装靠上来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