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耶律重元感情上疑心自己被耍,理智上又觉得不可能,左右纠结的时候,感觉到脚下传来一阵沉闷的震响声。
地龙翻身了?!
他抬脚就要逃,片刻后又察觉出了不对。地龙翻身哪里有这么整齐划一的频率?
耶律重元悻悻然收回脚步,立刻把目光投向了扶苏:虽然没有任何理由,但直觉告诉他,此事肯定和宋国太子脱不开关系!
大宋的百官也和耶律重元一般反应,遇到不理解的事,率先看向了扶苏。但他们和耶律重元光凭直觉不一样,纯属经验之谈:棉花、土豆、祥瑞降雷……哪个不是小太子鼓捣出来的?
一瞬间,扶苏齐刷刷被数十道目光盯上。他无辜地摸了摸鼻子:至于这样吗?
如果大家能听到他的心声,一定会整齐地说道:至于,太至于了!
好吧,都知道是他的手笔了,那事先准备好的安慰大家的套词儿就用不上了。扶苏抬手往前一指:“诸君请看。”
大家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极目远眺,还真发现了一个,一个,呃……整齐的黑色方块?
这个诡异的黑色方块,还正以匀速缓缓向他们所在的高台走来。再结合“阅兵式”三字,众人还有什么不明了的?
有人出声道:“是禁军!”
是……宋军。
耶律重元屏息凝神,准备仔细探勘一番。能让官家和太子放任他观察,并视为对辽震慑的阅兵式和宋国禁军,到底是何方神圣?——
作者有话说:准备大招连放了[墨镜]
第152章第152章阅兵式,三连做局。……
狄青正在蛰伏中。
从去岁的冬天开始,大宋就一直在打仗、打胜仗。每一场他都是当之无愧的主帅,班师回朝后,他的地位和声望一路水涨船高,以至于官家封无可封,为此还颇为苦恼。
但狄青的心中并不圆满,仍有遗憾。他攻下了居庸关,将燕山划作辽宋的边界,出于战线和国力的考虑,不得已鸣金收兵。但这不代表他心中就已经满足了。
按照狄青的设想,若能一口气收复十六州,恢复华夏故土,才能一浇他胸中块垒。他原以为这个愿望要等到几年后、十几年后才能完成,没想到,太子殿下很快就把实现愿望的机会再度摆在他眼前。
“我们去吓唬一番辽国人,怎么样?”
狄青:“吓唬?”
“对啊。”扶苏一手撑着头说道:“用我们的军力震慑辽国派来的使节团一下,让他们老老实实把山前七州还回来。狄将军,你觉得怎么样呢?”
如果是别的任何一个人说这句话,狄青都会礼貌地给他请个郎中,让他看看脑子。但说这话的人是太子殿下……
他露出一个无奈的微笑:“殿下想让我怎么做呢?”
扶苏以手击拳:“就等你这句话呢!”
他招了招手,示意狄青侧耳过来:“辽国的骑兵不容小视。寻常的士兵,恐怕很难吓到他们,我们得想些不一样的法子……”
而现在,就是那些法门兑现的时候了。
狄青骑着高大的骏马,身披铁甲,在阳光下折射出凛凛的冷寒色。在他身后,一百四十四位穿着相同的士兵,摆成方块式的战阵,随着鼓点声整齐地向前迈进。
他们的头部被坚硬的铁甲覆住,只露出眼睛的部分来。伴随着整齐的、气势汹汹的整齐脚步声,好似永远不知疲倦、不畏痛苦,只知道前行的无感情的死士。分明是仲春四月,阳光和煦,但他们经过之处,空气都因铁甲带来的寒气凝固了些许。
鼓点打到地六百声,狄青一抬手,没有别的多余动作、没有马匹和士兵的凌乱脚步,方阵整齐地停了下来。再一转头,恰好就对上了官家、太子和辽国使节团所在之高台。
一百多人被利落地驱使、好似只有一条心,整齐划一的动作,令高台上所有人为之侧目。范仲淹见状就感叹不已:“昔日孙武练兵时,大抵不过如此吧?”
“孙武练兵,驱使的全是妃嫔女子。”扶苏接过话头:“但狄将军练兵,要指挥的人完全不一样,不信您仔细看?”
他伸手指了指,众人全都循着方向望去,忽闻一声讶异的惊叫。
“怎么可能呢!”
说话的人语调怪异,浑然不似中原口音。众人又看这大庭广众下失态之人是谁,一看就倍感无语。还真不是中原人啊,这不就是那个夏国公的舅舅吗?
夏国公尚在襁褓之中,扶苏担心他被阅兵式吓到哭闹不止,就给他放了个假,其母也就是李元昊的皇后陪同照顾。代表西夏方面来的,就是这位舅舅了。正好,如果他没有沦为阶下囚,就是西夏的实际掌权人。
这位倒霉舅舅不顾周遭的奇异目光,眼睛都要瞪出眼眶来了。他的口中一直喃喃重复着“这不可能”几个字:“宋国怎么可能学会呢,这明明是……”
“铁鹞子?”扶苏接话道:“可铁鹞子都不敌我宋军,已经是手下败将了,我们大宋想学,又有什么学不会的。”
他好整以暇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