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蛇头凑近了镜流,在小蛇猝不及防的惊呼声中,飔风把心爱的伴侣叼进了嘴里。
随后,那条粗壮的黑色长尾一伸一摆,沿袭着那日曾走过的林道,迅捷地穿梭在乔木之中。
“飔风,我们要去哪?”悬空的小蛇不安地动了动尾巴,飔风停下了滑行,有些无奈地看着他。
片刻后,重新换了一个姿势的两条蛇继续往前,头顶着比自己小了一倍的浅灰爱侣,飔风吐了吐信子,辨别了正确的方位后,他开口解释此行的目的。
“镜流,你是不是忘了,你刚刚把那些人缠在你伤口的那个东西打湿了?”飔风蹭了蹭镜流心虚的头,继续道“我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东西?但是你的伤势的确在变好,我得带你去那里换药。”
镜流含糊地嗯嗯了两声,然后,这条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伴侣身上的可恶小蛇,鬼鬼祟祟地把头蹭到了飔风吻部边缘,用自己光滑的鳞甲与伴侣的信子亲密接触了一番。
“飔风,遇到你真好……除了你,没有人,不,是动物会对我这样好了……”
沉默了一会儿,飔风停住了,他扭过了头,温柔地蹭了蹭身上的镜流“镜流,你是我求来的星星,我如何能忍心薄待你呢?”
两条蛇依偎了一会儿,随后,带着满心的甜蜜与欢喜,他们继续往林河村去。
但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体型如此庞大的两条蛇,突然出现在自己视野中的,特别是某些天生胆小的人。
“柳老师!蛇又来了!”
在看到飔风与镜流再次出现时,在村口配合法制频道记者采访的孙干事尖叫了一声。
今天难得穿了套正装的他在记者与摄影师目瞪口呆的目光中,不顾形象地拔腿狂奔,他冲进了村里,一边跑一边叫魂似地喊“柳老师!蛇!柳老师!蛇来了!”。
正在写报告的几个研究员听到他的声音后,抄起手边的工作箱,连拖鞋都没换,就直直冲向了村口。
“蛇在哪儿?”四个人异口同声的询问道。
*
“哎?绷带怎么湿了?”在听到柳妆的疑问声后,心虚的镜流贴紧了身下的飔风。
这明显气弱的反应,让气喘吁吁的楚涵笑出了声:“柳老师,您快别问了,再问我们的小星星怕不是连老公身上都不想呆了,要钻地缝里去了。”
“这反应一看就是它自己造作的,好好的眼王,又也不是什么水蛇,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周洲压低了声音,跟身旁的冯风窃窃私语。
镜流生无可恋地“嘶”了两声,以示附和,他真的再也不敢了。
飔风蹭了蹭镜流,为自己的心上蛇找到了借口,“你只是太开心了,我的小蛇,这不怪你,是我没看护好你。”
实在没脸让伴侣背下这口黑锅的镜流,听到飔风为自己的辩解后,异常羞耻的他回蹭了蹭伴侣,“本来就是我的错,怎么能怪到你头上?”
缓缓把自己从飔风身上解开,龟速地爬到了柳妆面前,抬起尾巴指了指颈部。
然后,这条小蛇扭头对自己的家属嘶鸣了几声,心满意足地勾住伴侣伸过来的尾尖后,他趴到了地上。
无比配合的患者让柳妆几人笑的眼泪都要出来了,一旁的拍摄团队也被这奇异的一幕吸引了目光,他们凑了过来。
镜流麻木地接受着人类的嘲讽,突然对飔风产生了莫大兴趣的他,开始用自己的尾巴花样缠住自己的伴侣。
研究员们笑得更厉害了,但为了避免这条通人性的小蛇真的恼羞成怒,给她们一人来上一口,勉强平复了心情的几人开始为镜流换药。
没多久,一条绑着崭新绷带的战损小蛇新鲜出炉,嗅了嗅镜流身上浓郁的药味,飔风心疼地蹭了蹭自己的伴侣。
然后,这条看起来冷漠威严的强壮眼王轻轻甩了甩尾巴,收着力道给了刚刚嘲笑小蛇的人一人一尾巴。
“还要给你家小宝贝出气呀,你跟个恋爱脑似的!”楚涵揉了揉被飔风尾巴甩到的地方,半带抱怨半是调侃地道。
“涵姐,你就知足吧,我们几个也就被它赏了下尾巴,那几个偷猎者可是被毒死了仨儿,还有两个现在躺ICU里面呢。”
“怎么能都怪它呢,洲儿?里面有两个是死于过敏性休克好吧,再说了,人家好好生活在雨林里面,没招谁没惹谁的,要不是伴侣受伤了,你让它咬,它都不一定稀罕咬你。”冯风发表了抗议。
“那蛇毒也是导火线。”周洲对眼王的杀伤力持保留意见。
三人的话引起了镜流的注意力,第一次直观感受到飔风战力的他,冒出了崇拜的星星眼。
“飔风,你好厉害!下一次能不能教教我,我想学。”
沉稳的飔风坦然接受了伴侣的夸赞,但紧接着,他打断了镜流的撒娇。
“镜流,不会再有下一次了,我向你保证。”
心上蛇濒死的经历让这条强大的云河领主感到了恐惧,他拒绝接受未来相似事情再发生的可能。
黑色长尾一伸,他将呆愣的小蛇捆到了背鳞上,随后,这条达成了此行目的的蛇,在沉思片刻后,他直立起了身体。
在场的研究员突然被吓了一跳,无比熟悉眼镜王蛇攻击前兆的他们,条件反射地拉着拍摄团队一齐退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