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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0章 法的精神（第2页）

十一、开放海禁，鼓励海外通商与技术引进；

十二、设立“民生司”，专责调查民间疾苦并提出对策；

十三、每五年召开一次“天下议政大会”，审议国策得失。

当最后一项表决通过时，已是春末夏初。洛阳城外榴花似火，照得整座城市宛如燃烧的赤霞。

贾英走出会场，洪泽早已等候多时。他左臂仍缠着绷带，脸色略显憔悴，但眼神依旧明亮。

“成了？”他笑着问。

“成了。”贾英点头，声音微颤，“第一步，终于踏出去了。”

“接下来呢？”洪泽望向远方，“阻力只会更大。”

贾英沉默良久，缓缓道：“我知道。勋贵不会甘心失去特权，商人不愿放弃垄断，旧学鸿儒更不可能接受‘百姓议政’的说法。他们会骂我是乱臣贼子，会说我动摇国本，甚至……还会派人杀我。”

“那你怕吗？”

“怕。”贾英坦然承认，“但我更怕闭眼装睡。若明知黑暗，却还劝别人忍耐，那我也就成了帮凶。”

两人并肩而行，穿过热闹的街市。路边孩童正在传唱一首新编的小调：“贾夫子，笔如剑，斩断贪官铁锁链；不拜皇权拜民心，万家灯火照清廉。”

贾英听着，不禁莞尔。

可就在此时，一道黑影悄然掠过屋顶，弓弦轻响！

“小心！”洪泽猛地将贾英扑倒在地。

一支羽箭擦着贾英耳畔飞过，钉入墙中，尾羽犹自颤动。

四周百姓惊呼四散，侍卫迅速围拢。刺客早已遁去，只留下一支刻着“忠”字的箭镞。

“又是他们。”洪泽咬牙，“那些自诩‘忠君爱国’的疯子，觉得谁挑战旧秩序就是叛逆，非杀不可。”

贾英拾起箭矢，凝视良久，忽而一笑：“可笑啊可笑。真正的忠，是对江山社稷负责，是对亿万生灵尽义。而不是死守一套早已腐朽的规矩，任其吞噬百姓血肉。”

当晚，贾英写下《诛心论》一文，公开回应刺杀事件：

>“吾非不知危险，亦非不爱性命。然每当夜深人静，忆起河北饥民易子而食，江南匠户妻女充抵工钱，西北戍卒冻毙边关无人收尸……我便无法安然入睡。

>有人称我为祸乱之源，殊不知，真正的祸源从来不是主张变革之人，而是固守私利、拒不改革的既得利益者。

>若以鲜血唤醒世人，则流血何妨？若以生命铺就新路，则赴死何惧？

>我愿做那一块垫脚石，纵使粉身碎骨，也要让后来者看得更远，走得更稳。”

此文一经刊发，震动全国。许多原本观望的地方官员开始表态支持新政，甚至连一些宗室亲王也暗中遣使联络，表示愿意顺应时势。

与此同时，神都方面传来消息：贾环已正式搬出太师府，迁居城南一处简朴宅院。他每日读书抄经，闭门谢客，唯独坚持一件事??亲自抄录《万民约法》，并将副本寄往各地书院。

薛宝钗曾不解地问他：“你何必如此？你已退位归隐，何必再卷入风波？”

贾环放下毛笔，轻轻抚摸墙上挂着的一幅画??那是贾英幼年所作，稚嫩笔触描绘的是一个孩子牵着父母的手，走在开满桃花的小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