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除此之外,她还有个想头。
心想这三弟其实是个想要做事的人,她怕王府被围,他越加把过错揽在身上,此时有桩事做,可以转移注意力。
这当然是不能明言的事,言子邑含笑朝他点了点头。
靳则聿的院子往常四平八稳,次日一早便嚷声不断,直到日头夕落,才渐渐平歇下来。
到了晚间,秦管事引了一个面上带笑着宫中服饰的中年人到她院里,是一副典型的太监的行色,一出声更觉得是了:
“胡督军想请王妃到正院里去问两句话。”
青莲闻言就追紧了上来,武装式地贴在她身边。
那人又笑道:
“胡督军吩咐了,仆婢是一应全的,王妃不用再领,倒省得又起龃龉。”
胡卿言坐在院中的石台上,脚上踏一双暖靴,石台上是一盏座灯,边上是一册翻到中页的书。
院中此时萧瑟沉静,只有他次第翻页的声音。
胡卿言似乎看得很认真,走到跟前才回身。
对着引她前来的人道:“胡公公,劳烦你。这靳王也真是,连素日里瞧过的书也不给我留一本,我正想找个批注都寻不着。”
说完将那册书一合,交到了那公公手里。
那公公瞧了一眼,抬手捧了,笑着猫着身便告了退。
说完胡卿言坐着拍了下腿,抬了眼笑道:“你来了。”指着对
面那张石凳道:“坐。”
又从斜纵看了一眼那凳道:“会不会有点凉?”
见言子邑不扭捏,已经落了座,也不再多言。
胡卿言的手肘抵在石台上,打了个响指。
从廊子底下走过一个婢女来,外头裹着一件厚斗篷,一袭曳地长裙,都是透红的颜色,手上捧着一个酒壶。
言子邑敏感的注意到,这个婢女走过来的时候。
胡卿言毫不掩饰自己审视她的目光。
那婢女不知道和胡卿言是什么关系。
很少有婢女穿这般的红裙,她面带聪颖,只是样子看上去有些张扬。
一双眼睛望着胡卿言的时候,难掩情感的光泽。
先提了酒壶绕着胡卿言身后走了一圈,才跑到她跟前替她斟酒。
带着一脸笑朝她看了两眼。
言子邑被看得有些莫名。
心里有些发毛,但表面镇静,胡卿言同她碰了下酒杯。
她象征性地抿了一口。
胡卿言喝了两口,提着那杯子在眼前转了一圈,眼神透过那杯回忆:
“我还是喝不惯这种,在洛城的时候,要是提碗就喝,你总要说我‘武人陋习’,你可记得?”
问完,一双眼睛定在她脸上。
直觉告诉她胡卿言这里有套路。
没顺着他的话答,只笑笑:“现如今,你要是想提酒坛子喝,也没人可以阻止你。”
胡卿言把酒杯磕在他发际处,执着杯子埋头笑笑。
招呼边上的婢女说,“听见‘王妃’的话没有,去给我提一坛酒来。”
那婢女先是一愣,旋即便行了礼。
转头又捧了一坛子酒来,刚想奉上一碗酒,就被胡卿言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