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霈忠一脸怔愣。
靳则聿面色半沉,“白门楼的方向。”
“那要通知都指挥营的人快去,现在指挥史是?”
“李通涯已经去了。”
霈忠面上有些疑惑。
“他去做什么?他不是刚把胡卿言押到校事处么,还有这闲工夫?”
靳则聿一抬手示意刚才来人,
“说是京内有人拉拢文官武将,意图谋反。”
有一丝兴奋从霈忠脸上闪过,但又很快褪去了。
霈忠面上青一阵白一阵,这原本是他的活。
现在只能站在原地思量。
靳则聿对着他说:“我有件事要吩咐你去做,你留一下。”
霈忠脸上转而又有了些光彩。
言子邑的马车停在巷中,邢昭骑了马过来,身边跟着十几骑,都是精壮,言子邑敏锐地发觉靳则聿和邢昭如今在京中行走,也多备了人,不像以前毫无防备。邢昭很识趣地给他们两人留了空间,言子邑也托故下来,马车帘子一打,邢昭一手执着马鞭,指着楼阁方向,“看老秦恨不得飞去而不能,我们王爷也只能替他寻些事儿来。”
言子邑笑了,想必邢昭和自己一样,也了解老秦——
没有工作,体现不了个人价值。
正笑到一半,脸僵了,“这个楼怎么这么熟呢?邢昭!”
从来没有这么唤过他。
邢昭也立刻肃然了起来,“王妃,何事?”
“前日我去邀大哥的时候,恍惚听了一耳朵,他好像说的是,他今日要去白门楼!”
前次戎居楼的事是前车之鉴,她潜意识里有了X楼的ptsd。
邢昭面色一沉,他仰头望望楼阁,似乎想要折返去禀报王爷。
接着,一拽马头,像要下马时,却定了半会:
“王妃,你觉得今日之事,王爷事先知道几分?”
“不好猜。”
言子邑紧接道:
“像是事先知道的,但,刚刚来人动静这么大,不像王爷平时的作风。”
“也有可能确实是事出突然。”
邢昭远望白门楼,安抚道:
“王妃别急,仲劳既在那里,我便去瞧瞧。”
“你先去,我在后头跟上,如果没事最好。”
邢昭说罢引了一串骑,马蹄挨着踩过坊柱子落下的三道长影,消失在三坊映的街巷口。
言子邑垂头,对着马车夫道:
“跟上。”
一上马车。
言子邑就后悔了。
邢昭的一批人是打仗的一批人。
自己的指令不够明确,或者是太明确了,王爷给她安排的车夫,除了秋猎那日追过羊,平日的车技主打一个稳字,今天却展现了神一样的速度,她坐在马车里简直不知道自己要去到哪里做什么,一个劲儿地觉得自己要颠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