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紧盯在她的脸上。
朝她缓缓地抬了一侧的眉毛。
像在问她。
目中的光桀冷狂傲。
接着缓缓将身边人递来的斗笠戴在头上。
又在她面前,将颈下的结打牢。
再抬起头的时候,眉已经伏下去,舒动了双肩。
“哥。”
相擦的马车里再次发出动静。
他的目光滑过马车,抬手示意了一个走的姿势。
街是静了下来。
车夫赔礼的声音才盖进耳朵,言子邑人都有些虚脱了。
扶着马车,摆了摆手。
从砖板踏到马车上的时候,差点一滑。
扶着马车木棂,再用力一蹬,人一缩,就落回了马车里面。
她猛地用背砸了一下马车板壁。
一点也不觉得疼。
再砸了一下。
前面的车夫发觉了动静,“王妃,怎么了?”
“没事,继续赶路吧。”
马车赶了一小段便停了下来。
渐渐有烟尘侵入喉咙的感觉。
白门楼外有两架五色彩篷,平日里方便行脚之人散坐,此时空落落的。
白门楼楼宇一侧檐面仍有长木条砸下来,燃只燃了一侧,篷面燃透了一个洞,木条砸在地上。
巷底街面都是围观的百姓,但见有官兵在此,只远远地看着,随着眼前的动静,发出一些惊呼声。
地上仍有些潮漉,掉下来的长木在水渍里哔哔啵啵,却没有再燃起来的趋势,远远见李通涯抬了手臂,卷着衣袖,眼睛却没有片刻离开校事处缉拿办案的人,一边用衣袖掩着口鼻,一边大声道:
“别放跑了一个!”
火苗似乎对白门楼的格扇别有眷顾,虽是一格格分开,但像灶上的火焰,幽幽透着一些蓝,顺着窗格子的底部延走。
邢昭领的人此时才从巷口打马驰出。
十几个人,人马矫健,却安静异常。
言子邑缓了缓心神。
从马车里出来,仰头,接着邢昭从马上看她的眼神。
从未见他这样看过她。
两人的视线不动,接过几秒。
邢昭才从马上下来,缓缓走到李通涯面前。
他边上的一架轮椅,已形同一具摆设。
这样的火光里,李通涯的面部结构交待得分外清楚。
一双眼睛如同被火燎过一般,直淬人心。
“王妃,邢昭,你们如何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