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色头是个脸蛋可爱的女孩,模样也很乖巧……
“你好矮啊。”就在这时,一个没什么眼力见的男孩子特意跑到门口,指着女孩说,“这么矮,来打什么排球啊?”
栗色头的额间当即爆出两根青筋,反手就将接住的排球往外扣:“我说过了,不准再和我提身高的事情,你没有长出脑子来吗?!”
“咚!”被砸中的男孩一秒倒下。
栗色头拍拍手,气鼓鼓地双手叉腰:“哼。”
鹤山惠美无比震惊,紧接着欣喜地抿了抿嘴。
好、好飒爽啊!她喜欢——看向栗色头女孩的眼神顿时充满了欣赏。
“抱歉,让您看到我不好的一面了。”栗色头突然转身,向鹤山惠美鞠躬。
“不,是他挑衅你在先,算他应得的。”鹤山惠美笑得露出两排牙齿,“就是扣球的姿势还能再改改,说不定能提高精准度哦。”
属于是她职业病犯了,习惯性边练习边复盘,随后给出一些意见。
“真的吗?”栗色头钦佩地赞叹道,“好厉害,语气和口吻好像兴趣班老师——”
“你…不,您有时间和我一起打排球吗?”
就这样,栗色头女孩如愿以偿地捡到了年龄差距超大的球友一直玩到最后。
临近下课前,她抱着球找上鹤山惠美道谢:“多亏了您!”
“不,我也没做什么事啦。”鹤山惠美摆摆手。
“大姐姐很擅长教人,我一下子就听懂了,然后感觉身体学得特别快,简直就和教练一样……请问您有在哪里开课吗?”栗色头满脸期待地问。
“之后,我还能再来找您吗?”
什么?
鹤山惠美的眼睛逐渐睁大,因为这番话而怔愣在了原地。
开课…还有教练什么的实在是太擡举她啦,现在的她只不过是个默默无名的排球运动员罢了。
但硬要说教导别人,尤其是教小孩一些基础技巧的话,她从来都没有尝试过。
好像,也不是不行?
而且她不反感孩子。
每当夜晚因韧带损伤而辗转悱恻之时,鹤山惠美时常会梦见自己的童年。
那时的她并不会将排球当成是一个不可触及的梦想,只会从一清早嘀咕:希望今天也有人来打排球。
下午变成:今天也摸到排球了呢,真好。
夜晚躺进被窝:明天还会有人来吗?
有了上述悠远的记忆作为基底,再过个几年,鹤山惠美的心中滋长出了渴望更进一步的野心。而与此同时,童年的梦想亦会成为深陷痛苦中的良药。
果然,在一切开始的地方,热爱和兴趣才是最重要的基本功。
……
【要是所有愿意打排球的孩子,都能拥有这般甜蜜的回忆就好了。】
鹤山惠美似乎在那一天,如茅塞顿开般捕捉到了人生中第一个……真正属于她的「机遇」。
几年后,鹤山惠美选择退役,转而向体育活动中心提交了入职申请书,而那名栗色头女孩正在读国中,应邀成为了她的第一个学生。
如今栗色头女孩早已长大成人,踏上了自己的生活旅途:大学毕业后找了份感兴趣的工作,与爱人结婚,孕育了自己的小孩……
等到鹤山惠美反应过来时,时光变迁。
栗色头已经牵着另一只小栗子头出现在了她的排球教室门口,嬉皮笑脸地说:“鹤山老师,卫辅的第一节排球课就交给您啦。”
鹤山惠美难以置信:“哈…开什么玩笑?连我都沦落为要教排球二代的中年人了嘛?!”
然而,更可怕的事情还在后头。
“总之,九里的排球基本功就拜托您来指点了。”十年一晃而过,几天前,音驹高校三年级生夜久卫辅如是说。
鹤山惠美看着如此相似的一幕,擡手掩面:“答应我,小夜久,不要那么早变成别人的妈妈,我还没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