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其他事可做,所以决定和他一起去。
苏恒钢当护林员多年,对杏湖林区非常熟悉。
他伸手敏捷,脚步飞快,在密林深处穿梭时就像鱼在水中一样自在。
陨灾第一年,苏恒钢会定期在树林里杀鹿,但现在不再这么做了。
它们中的大多数已被猎人杀死,还有那么一小部分在日渐枯竭的树叶上勉强生存。
我们偶尔仍会看到鹿,但苏恒钢和我都会绕过这些动物。
他说如果我们不给剩下的鹿一个机会,说不定就再也见不到了。
现在,我们偶尔猎杀兔子或野火鸡。
更多的时候,我们会寻找野猪。
现在,野猪的数量比森林里的其他动物都多。
据苏恒钢说,这些猪曾经是人工养殖,被释放出来后变得野性十足。
它们显然比其他动物更能成功回归野外,几乎可以靠任何东西生存繁衍。
下午,我们发现几只野猪的行踪。
苏恒钢随时都可以射杀一只,但他把机会让给我。
他总是说,我需要比他更多的练习。
我做得很好,一枪射中野猪头部,所以它立刻就死了,没有受苦。
我不介意为赖以生存的食物而杀死动物,但我讨厌任何生物受苦,尤其是死在我手里。
苏恒钢把它绑在棍子上,从一条只有一尺宽的山路拖回小屋。
我们处理猪肉时,院子被弄得一片狼藉,令人作呕,但这是值得的。
我们把野猪肉切成很多条,晾晒起来做成肉干。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可以享受猪排和里脊肉。
第二天非常炎热,在高温和猪肉的腥味之间,我有点不舒服。午饭后,我告诉苏恒钢两个人需要去瀑布洗澡。
杏湖林区的山上原本有两个湖,面积大的那个陨灾之后变成小池塘,其余部分都变成沼泽地。
另外一个湖没有路可以去,里面长满芦苇和水草。
山上到处是从这两个湖延伸出去的溪流,有些只在下雨时才会出现在地表,有些则弯弯曲曲在林间穿梭。
其中一条小溪从一堵三两米高的岩壁流下来,形成一个小小的瀑布。
夏天,我每隔几天就会去一次,那感觉就像在淋浴,而且比用水盆洗更干净。
遗憾的是瀑布离土屋比较远,不然我天天都会到那里洗漱。
因为要走很长的路,苏恒钢从不让我单独去。
苏恒钢背对着我,拿着步枪站岗。我脱下衣服,跨过岩石,来到凉爽的瀑布下。
“今天的水一点儿都不冷!”我高兴地冲洗又长又厚的头发。
“别磨磨蹭蹭。”苏恒钢今天的心情不太好。
“我没有磨磨蹭蹭,而且也没人来这里。”我咕哝着,倒出洗发水,在头发上涂上泡沫。
“总有第一次。”
他说得对。
粗心大意是愚蠢的,人也是危险的。
陌生人最不能信任,任何让你措手不及的人,都可能成为你在这世上见到的最后一个人。
苏恒钢很早就教育过我这一点,不过我实在没办法认真。
一是冲澡太舒服,二是我从来没在这座山上见过第三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