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望榆喉咙发干,僵硬地转头去看兄长。
接收到她紧张的目光,江朔华定了定心神,“元极,你有没有觉得我今天跟以前有哪里不一样?”
贺枢缓缓捋摸大橘背部的毛发,脑海中飞速运转,半晌后,半真半假道:“没有,可能是因为病了一场,瘦了,看上去高了些。”
江望榆咽了口唾沫,不再说话,低头揪住衣袖口,不停揉搓。
“怎么都坐在这里?”董氏疑惑的声音响起,“咦?元极,你怎么来了?”
“伯母。”贺枢立刻起身,瞧见董氏抱在怀里的布匹,上前两步,十分自然地顺手接住,“我听说江灵台病了,特意来看看她。”
江朔华慢了一步,看见对方的动作,说:“你是客人,不该让你做这些。”
“伯母,您买这些布匹是打算做什么?”贺枢没理会,“我能帮上忙吗?”
“天气冷了,我想做两件披风。”董氏和蔼笑笑,“免得华儿夜里当值吹了冷风着凉。”
江望榆看看母亲,又看看他,没说话,低头继续盯着手。
“对了,我今天上午做了两笼桂花糕。”董氏说,“之前听说你还算喜欢吃,再带一些回去。”
贺枢没有拒绝:“多谢伯母好意。”
董氏走进厨房,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提着两个油纸包,交给他,看见他怀里的橘猫,笑问:“这就是大橘吗?我听华儿说过,长得真壮实,看来你花了不少心思。”
贺枢暗暗揉了一把橘猫。
大橘略微直起身躯,响亮地喵了两声。
“时候不早了。”贺枢明白自己再待下去,四人只会觉得不自在,主动开口告辞,“我该回去了。”
江望榆轻轻一咳。
江朔华会意,保持语气自然:“我送送你。”
“不必。”贺枢控制语气中的疏离恰到好处,“你的病刚好,我认识路。”
话虽如此说,江朔华仍送他走出院子,在门口站定,等到对方的身影消失在巷口,迅速回家,落上门闩,紧闭院门。
“阿榆,他为什么突然过来?你又为什么要放他进院?”
江朔华刚走进正屋,便听见孟含月的问题,随即落座,跟着问:“阿榆,以你对他的了解,你觉得他发现了吗?”
“他说是来看望我,我想着如果他都没有认出来,那么衙门里的其他人认出来的可能性就会更低,就想试一试,但我没想到这么巧,正好碰到你们回来。”
“难怪。”孟含月了然,“我叫他进来,也是想试探他一下。”
江望榆捂住额头,拇指使劲揉按太阳穴,继续说:“至于元极有没有认出来……我不知道。”
手往下滑,盖住眼睛,眼前顿时一片黑暗,她呼出一口闷气,再睁开眼睛时,目光镇定。
“不管元极有没有认出来,明天二十六,只剩四天就到九月了,哥哥,我们还是按原来的计划。”
江朔华同样神色凝重,“好。”
“阿榆,我想问一句。”孟含月疑问,“你们为什么这么着急?一定要这两天就让克晦去观星台?”
“下个月要更换值守的时段。”江望榆仔细解释,“观星台的值守分成四个时段,每个时段三个时辰,从正月到四月、五月到现在,我分别在子时初到寅时末、酉时初到亥时末值守。”
“按照这样的轮换顺序,等到九月初一,你就会在午时初到申时末值守,对不对?”
“是。”她点头,“现在这个时段,大部分时间都在夜里,虽然有宫灯,但光线比不上白天,自然难以看清人。”
“所以我们想趁着还在夜里当值,我先去几次观星台。”江朔华接着说,“不然在白天,光线明亮,暴露的风险更高。”
“原来如此。”
“时间太赶了。”江望榆又捂住额头,“哥哥记住了画像和人名,可有些地方模仿的不像。”
“还有一天的时间,我们还可以再练练。”
“其实,华儿,我觉得你不必刻意模仿榆儿,至少不用学的一模一样。”
董氏听了一阵子,说出自己的看法。
“粗略模仿语气以及一些特别的习惯就好,人都会变的,言行举止自然便好,太过刻意,反而更容易让
别人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