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头的狱卒脸色难看:“小声些,大理寺卿陈大人来了!”
“……”
对面牢房内。
戚白商眼神微变,轻声对谢清晏道:“此案移交大理寺处置,今日当值的应是大理寺少卿萧世明大人才对,至少也是兄长代劳。区区一个万墨,怎会劳驾到大理寺卿?”
谢清晏扣下面具:“静观其变。”
二人起身间,过道外一行人已经近前。
大理寺卿陈茂优今年已过不惑,显是被人从被窝里拎出来的,这会儿困得睡眼惺忪,他正打着哈欠走到两间牢房中间,迎面就撞见只狐狸脸。
“——天爷啊!”
陈大人膝盖一软,差点惊得撅过去:“这这这,这是抓进来了个什么玩意?”
“回大人,这二人就是将魏公子与万衙内打了的人。”
陈茂优早就练成了老油子,眼神上上下下一扫,便将那一男一女的气度掠入眼底。
非富即贵,敢打人,却不敢脱面具。
看来也是有些倚仗,只是不想公开开罪了宋家罢了。
心里盘算罢,陈茂优一指魏麟池在的牢房:“哪有拘挨打之人的?还不把人放了?”
戚白商闻声微怒:“陈大人
𝑪𝑹
,此二人夜市纵马,撞毁摊位,又致使百姓躲避踩踏,伤者无数,您怎能不审不问就将人放了?”
“不知是哪家姑娘,口气如此之大啊?”陈茂优慢悠悠回了句,“哪有踩踏伤者?哪有撞毁的摊位摊主?他们告都不告,我上哪儿断案去?”
眼见到手的查案机缘要溜走了,戚白商一时着急,还想说什么。
却被谢清晏握住手腕,牵向身后。
“砰!!”
几乎是谢清晏有所作为的下一刻,刚出来牢狱的魏麟池就恶狠狠的一脚踹在了牢门上。
一时尘土飞扬。
他怒指着二人:“给我将他俩拖出来!我要活活扒了这个狐狸脸的皮!”
隔着狐脸面具,谢清晏冷然而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眼神如睥睨蝼蚁。
魏麟池更是要气疯了,左右看看:“叫你们动手呢!你们等什么,是不是想——”
“魏衙内。”
陈茂优慢慢吞吞地咳嗽了声,伸手抓住魏麟池的胳膊:“我是被人唤出府的,只觉着此事查来劳烦,可今夜大理寺内可还有万衙内的一位远亲,戚世隐、戚大人。他可不是陈某这等只想安心享乐之人。”
魏麟池面上狞色一顿。
虽跟随父亲魏容津入京还没几日,但戚世隐那个铁面无私叫朝野为之无奈的名号,他还是听说过的。
别说他和戚世隐没交情了,就算是万墨这个便宜表弟,估计戚世隐让人打三十板子都不带犹豫的。
魏麟池皱着眉问:“他也听说了?”
“已经在来提人的路上了。”
“……真晦气。”
魏麟池招呼了几个家丁,抬上还晕着的万墨,不忘回头指着谢清晏:“小子,你给我等着。明儿一早我就让人给你放了,出来以后,要不让你跪下喊爷爷,小爷跟你姓!”
谢清晏不以为意,眼都不曾抬一下。
魏麟池转身要走,只是这一晃眼的工夫,他瞥见了谢清晏身后,那个红云纱遮面的女子。
他狞笑了声:“还有你,美人儿,等你夫君被我找人弄死,把你卖进青楼里,我一定日日去照顾你的生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