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珂,你会记我一辈子的,你和那个女人走不长久的……”
“我和她分了。”沈珂道。
池宴礼一愣,诧异地抬起头来,沈珂这才轻轻笑了起来。
“你知道么池宴礼?无疾而终的爱恋最让人难以忘怀。我不会记你一辈子,我会记她一辈子。很遗憾,你来晚了,连在我脑子里留下一席之地,你都赶不上趟。”
“……!”池宴礼睁大眼睛,“不……你跟她分开了?你……”
“她甩的我。”沈珂道,“所以,我会更忘不了她的。她是我的‘第一个’。”
“第一个……”池宴礼喃喃自语地重复这个单词,然后像是终于领悟,脸色一下子涨得通红,又像是憋出茄色,“你……你让她睡了?!你让她睡了是不是?!”
“如果我说是呢?”
池宴礼脸色越发难看。
“你怎么能……?你怎么能?!沈珂!你跟一个不可能结婚的乞丐睡了?!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作践你自己!”
“睡了呢,睡了三次。”沈珂道,“给乞丐都不给你。”
“你……你……!”池宴礼颤着声音道,“沈珂,你还是沈珂吗……你这样根本就不是我认识的沈珂……你在侮辱过去的自己……”
“池宴礼,你可能会错意了。”沈珂握枪的姿势不变,把身位微微往下压低了一些,与这个如同被戴了绿帽般气急败坏的“丈夫”四目相视。
“不管是现在,还是从前,我都从来没有喜欢过你。”沈珂轻声道,“从来没有。”
池宴礼的脸已经彻底青了。
“一点点……一点点都没有?”他不相信。
“一点点都没有。”沈珂道,“就算我们重新开始一百遍,一千遍,一万遍,我都永远不会喜欢你。”
这句话大概彻底击溃了池宴礼长久以来拉起的一根防线,他双目突出,眼白暴露,红着眼眶死死盯着沈珂,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彻彻底底看清。
可他连从前那个对他百依百顺的沈珂都看不清楚,又怎么可能看清眼前这个早已舍弃过往一切的崭新的沈珂呢?
他是那样自信,那样淡然,那样从容,那样……让人自惭形秽……
头顶的白炽灯仿佛在他身周镀上了一层淡淡的神性的光芒。
那一刻,他破茧而出,从前的所有没有击溃他,只让他站起来的脊梁更加坚实挺拔。
曾几何时,池宴礼就是这样在远处默默注视年幼的沈珂,然后在心里一遍一遍用黑暗的想法将他歪曲覆盖。
不一样的是,那时的沈珂对他温柔友好,把他当成最好的哥哥。
而现在的沈珂,拿看敌人的目光看着他。永远不会再对他展露一点友善。
池宴礼另一条腿也轻轻一抖,整个人跌坐在地。
沈珂的枪口指向他的额头:“池宴礼,别让我把对你的仇恨和厌恶也带进坟墓里,好吗?”
池宴礼的下颌骨在空气中剧烈地颤抖几下,最终,他像是放弃了一切,颓然绝望地垂下了头颅。
“……是我干的。”
“都是我的干的。”
“领袖暗示我这么做就保我仕途无忧,我……我买通医生让你二哥被送往医院检查时给他多推了一点氯。化钾,高浓度钾离子导致心脏骤停,他死得不痛苦。”
“你三姐也是我提前让旅游接待点的人……她死于氮醉,溺水之前就已经晕过去了,所以也走得不痛苦。这是我尽可能可以考虑到的。”
“至于你的大姐……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死的。但我猜,是领袖……”
沈珂一声不吭。
良久,他的声音才响起:“你做这些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有一天要和我交代。”
池宴礼也沉默了良久:“……我觉得我能一直瞒下去。”
他说完,听见了一记很重的冷笑声。
沈珂……原来也是会发出这种声音的。
他大概是第一个能让沈珂这么恨的人吧?
那……谁来了也比不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