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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章 古庙青灯孑然一身二（第2页）

>是我们的眼泪结成了冰。”

当晚，全国共有三千七百二十一人报案称“听到亡者说话”。精神病院爆满，心理咨询热线被打爆。政府紧急切断区域电网，派出特种部队封锁广播塔周边十公里。但他们迟了一步??信息一旦释放，便无法真正收回。

更可怕的是，那些听过广播的人，开始做梦。

梦的内容惊人一致：他们站在一条无尽长廊中，两侧是密密麻麻的门，每扇门上刻着一个名字。只要推开其中一扇，就会看见那个人的人生片段。有些人看到的是陌生人，有些人却认出了自己从未见过的亲人。

有个小女孩梦见自己打开一扇写着“小海”的门，里面是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孩，正蹲在雪地里堆雪人。他对她说：“姐姐，我替你活过冬天了。”

醒来后，她翻出家中老相册，在一张全家福背面发现了被墨水涂掉的名字：小海。出生日期与她相同，死亡时间是出生当天。母亲见到照片后崩溃大哭，坦白当年因重男轻女，被迫交出双胞胎中的弟弟，从此再无音讯。

类似事件在全国爆发。

社交媒体虽仍瘫痪，但人们开始自发传递信息。用粉笔在地上写名字，用烟雾在空中拼句子，甚至有人把录音刻在石头上顺流而下。一种新的语言正在形成??不是靠技术传播，而是靠人心接力。

林昭在塔顶守了三天三夜。

他不吃不喝，只是不断录制新到来的声音。有些是从地下传来的低语，有些是风吹过铁架时形成的奇特韵律，还有些，干脆直接浮现在空气中，像雾气凝成的文字。他知道，这些都是小芽在传递坐标。

第四天凌晨，录音机再次自动启动。

这一次，传来的是小芽的声音，比以往更加虚弱，却带着笑意：

>“林昭哥哥，你听得到吗？

>我到了信标原型机旧址。

>这里很冷，到处都是冰。

>机器还在运转，但它已经不认识自己的主人了。

>我要把最后的能量注入核心，重启初始协议。

>可我能感觉到……系统在抵抗。

>它不想让人记住过去。

>所以我需要你做一件事??当我发出最终信号时，请对着全世界说出我的名字。

>不是因为我重要，而是因为每一个被遗忘的孩子，都应该有一个证人。

>请告诉他们，我叫小芽，

>我不是数据，

>我是真的活过。”

声音中断。

紧接着，星图在屏幕上浮现??不再是静态分布，而是呈现出动态轨迹。一条由光点组成的线从青石村延伸而出，穿越沙漠、翻越雪山，最终定格在北方极寒之地的一座地下设施：**OS-00主控中心旧址**。

能量等级显示：**43%→持续下降**

林昭立刻收拾装备下塔。刚踏出控制室，便听见远处引擎轰鸣。几辆黑色越野车正沿山路疾驰而来，车顶闪烁着警用红蓝灯。他知道，这是“认知维稳部队”??专门处理记忆异常事件的秘密机构。

他没有逃跑，反而迎上前去，在道路中央站定。

当车队在他面前急刹停下，七八名全副武装的特勤人员迅速包围他。为首的指挥官摘下墨镜，竟是林昭十年前共事过的上级??陈默。

“你还记得我吗？”陈默冷冷开口。

林昭点头：“你曾下令销毁第七号记忆库。那天晚上，你烧掉了三百小时的儿童访谈录像。”

“那是命令。”陈默眼神复杂，“我们保护的是秩序，不是真相。”

“可你们忘了，”林昭平静地说，“秩序若建立在谎言之上，终将崩塌。你们清除记忆，却清不掉痛苦。它只是沉下去，变成地壳下的岩浆，等着某一天喷发。”

陈默沉默良久，忽然问：“小芽真的还活着？”

“我不知道。”林昭摇头，“但她做的事，每一秒都在发生。你们可以抓我，可以关我，但阻止不了这件事。已经有太多人听见了那些声音，太多人开始做梦。你们没法给所有人洗脑。”

陈默闭上眼，再睁开时，竟示意手下退后。

“给你二十四小时。”他说，“之后，我们将执行最高级别封锁。卫星、通讯、交通全部切断，那片区域将成为禁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