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上。
足以覆盖苍穹的墨色妖云,与紫黑粘稠的魔气如同两片狂暴的海洋。
疯狂地交汇、旋转,形成一个覆盖方圆数千里的末日风暴漩涡!
漩涡核心处。
妖族主力,残余的熔岩魔蛟发出痛苦。。。
风从苍梧岭的断崖吹过,卷起尘沙与残叶,在空中划出一道道无形的纹路。那枚被小女孩挂在胸前的铜牌,在阳光下微微发烫,锈迹之下隐隐有九色光晕流转,如同沉睡的血脉正缓缓苏醒。
夜来,山中无星,唯有一盏孤灯在花海深处摇曳。白发老人坐在无字碑旁,手中握着半截炭笔,颤抖地在地上描画。他已记不清自己活了多少年,只依稀记得那个雪夜里,秦砚将一块热饼塞进他冻僵的手心,说:“你还活着,就是一种声音。”
如今,他用尽力气写下几个歪斜的字:**我也曾说过话。**
字未成,泪先落。
风拂过碑面,仿佛回应般轻轻一震。老人抬头,看见紫藤枝条无风自动,缠绕成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似笑非笑,似语未语。他知道,那是秦砚留在这片土地上的意念??不是魂魄,不是神灵,而是千万人共同记忆所凝成的存在。
“你还在等什么?”老人喃喃。
风停了片刻,又起。这一次,带着低微却清晰的震动,自地底传来。
像是脚步声。
又像心跳。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敦煌石窟深处,乐官们正围坐一圈,手持残破古谱,反复推演一段从未记载的旋律。他们称之为《回响调》??据说是当年听萤临死前通过冰珠传递出的最后一音,经拾音团后人代代口传心授,终得还原七分。
“此音不为悦耳而生,”首席乐官闭目道,“它只为唤醒沉睡的耳朵。”
子时三刻,钟鼓齐鸣,九十九名乐者同时奏响乐器。琵琶、箜篌、骨笛、铜钹……声浪如潮水般涌入地下密道,直通鸣渊井旧址。刹那间,井口裂开一道缝隙,一股清泉喷涌而出,水中浮现出无数细小文字,随波翻滚,竟正是《百姓十问》全文!
有人跪地抄录,指尖触水,竟觉灼痛??那些字,是用血写过的。
消息传开,举国震动。原本已被封死的三十六口鸣渊井,接连出现异象:有的井壁浮现壁画,描绘历代言者受刑场景;有的井底传出吟诵声,内容竟是早已失传的《守心录》补篇;更有一口位于岭南的井,每逢月圆之夜,便会升起一团幽蓝火焰,火中隐约可见一人盘膝而坐,手持短笛,唇未动而音自生。
民间传言四起:“秦大人未死,他在井底守着我们的声音。”
而在长安,新帝虽已登基,朝堂之上仍暗流汹涌。肃言令虽废,余党未清。一些旧日音律院高官暗中串联,试图重建“静语符”体系,以“维稳”之名再度压制异声。他们甚至秘密挖掘古籍,寻找可以合法禁言的法理依据。
然而就在他们焚香立誓那一夜,所有参与者的喉咙突然失声。无论针灸、汤药、咒术皆无效。太医院束手无策,唯有老御医颤声提醒:“先帝弑君夺位之时,也曾烧毁一本《言罪簿》……莫非,今日报应来了?”
宫中开始流传一首童谣:
“你说不出的话,别人替你说;
你不敢点的灯,孩子帮你点。”
东宫太子每日晨读《百姓十问》,并在学堂设立“直言席”,鼓励学子畅所欲言。起初无人敢言,怕惹祸端。直到一名书僮站出来,讲述其父因一句“今年赋税太重”而被流放边疆,饿死途中。话毕,全场寂静,继而爆发出压抑已久的哭声与怒吼。
太子当场落泪,下令将此事编入教材。
三个月后,全国学堂统一增设“言政课”,教授如何理性表达、如何倾听异议、如何以言语构建公正。
可就在此时,北方边境告急。
一支神秘军队突袭雁门关,旗号上并无国名,只绘一尊闭嘴的青铜面具。他们不劫财,不屠城,专毁文书、砸钟鼎、割俘虏之舌,并在城墙上刻下八个大字:**万籁归寂,天下始安。**
朝廷震惊,派兵迎战,却发现这支军队极难对付??他们全员哑巴,以手语指挥,行动迅捷如鬼魅;更诡异的是,每当唐军将领开口下令,对方竟能提前预判战术走向,仿佛能听见“未出口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