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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0章 青阳侯赌的就是他们耗不起（第2页）

兵部尚书紧急召集智囊，翻遍古籍，终于在一卷残简中找到线索：

“影舌卫遗部，潜伏百年，奉‘无声之道’，欲使天下再无杂音。其首领，乃当年镇天司大祭酒之子，自幼失语，却得天赋能感知人心波动，谓之‘读默术’。”

此人名为穆玄冥，幼时因父亲反对肃言令而遭清算，全家被囚于吞声井底。他是唯一幸存者，靠啃食同伴尸骨活了下来，最终破井而出，立誓要让这个世界彻底沉默。

“他说的没错。”一位退隐的老将军叹息，“我们杀了那么多人的声音，总会有人回来，把整个世界变成坟墓。”

边关战事胶着，百姓再度陷入恐慌。有人开始自发组织“护声队”，每村每镇设岗哨，夜间巡逻防贼，白天教孩童识字朗读。更有甚者，将家中铜铃、铁锅、瓦罐全都挂上屋檐，声称“只要有响，便是活着”。

某夜，敦煌乐官收到一封匿名信，信纸竟是用多年前焚烧《守心录》的灰烬重新压制而成。上面只写一行字：

**“第九灯，该燃第二回了。”**

当夜，百余名乐者齐聚鸣渊井畔，点燃篝火，开始演奏《破阵乐》新章。这一曲不同以往，加入了九种地域方言吟唱，交织成一片浩瀚声海。随着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整片大地猛然一震！

九道光柱从九州不同方位冲天而起??

西北沙漠，一座废弃戏台突然亮起灯火，台上空无一人，却响起秦腔老调；

东海渔村，千艘渔船同时敲响船梆，节奏竟与《启心调》完全契合；

岭南深山，三百名割舌囚徒后代齐聚祖坟，用手语比划出完整《九灯志》；

大理祭坛，鼓手们以身体为器，拍打胸膛奏出心跳节拍，汇成最原始的呐喊；

长安街头，盲人说书人摘下眼罩，第一次睁开双眼，口中吐出清晰话语：“我看见了真相。”

……

最后，第九道光柱自苍梧岭爆发！

那座封闭十年的隧道入口轰然开启，紫藤缠绕的石门缓缓打开，一道身影缓步走出。

是他。

秦砚。

十年不见，他须发皆白，双耳布满疤痕，显然曾承受过巨大音波冲击。但他眼神清明，步伐坚定。手中不再持笛，而是捧着一只陶瓮，瓮中盛满黑色泥土，土里埋着一颗跳动的心脏模样的晶体??那是由千万人共鸣之声凝聚而成的“言核”，传说中唯有集齐九灯余韵，才能孕育出的至宝。

他抬头望天，第九百零六颗守心星此刻光芒大盛，几乎照亮半个夜空。

“穆玄冥以为，只要让人说不出话，就能终结一切。”秦砚低声说道，声音干涩却有力，“但他错了。言语不在口中，而在心中。压制得越狠，反弹就越强。你们听??”

他将陶瓮高举过顶，猛然摔碎于地！

霎时间，天地失声。

紧接着，亿万声音同时响起??

婴儿啼哭、老人咳嗽、女子纺纱时哼的小调、男子耕田时吆喝的号子、学童背书、商贩叫卖、情侣私语、仇人对骂……所有曾被禁止、被遗忘、被抹杀的声音，如洪流般席卷而来！

这不只是声音的回归，更是记忆的复苏。

每一个听到这些声音的人，脑海中都浮现出亲人临终前未能说完的话，朋友分别时藏在心底的告别，爱人离世前最后一句“我爱你”。

边关将士泪流满面，集体脱下铠甲，拒绝再战。

影舌卫残部跪地痛哭，撕毁面具，嘶吼着早已忘却的名字。

就连穆玄冥本人，在千里之外的雪山密殿中，也突然捂住耳朵，发出凄厉惨叫：“停下！都给我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