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细川持之满脸愁容,拿着刚得到的消息快步跑到小松灵子面前。
“怎么了?”小松灵子伸手接过,低头淡淡的问道。
细川持之神色凝重,“陛下,对方很棘手。我们的人和他们交手数次都没有占到便宜,伤亡不小。”
“哦?”小松灵子瞥了一眼伤亡数字,便轻描淡写地放下,反而朝细川持之笑了笑:“那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细川持之沉默几秒钟,忽然咬牙切齿喝道:“陛下,要不干脆派大军围杀算了。就算他们能够以一敌十,我。。。。。。
夜色如墨,海风裹挟着硝烟与血腥的气息,在霍利斯城上空盘旋不去。城墙之上,火把一排排燃起,映照出韩度清瘦却挺拔的身影。他仍立于城楼中央,目光越过燃烧的残舰、漂浮的尸体,投向更远的黑暗海域??那里,是未知的敌意与阴谋交织的深渊。
于谦悄然走近,手中捧着一封用蜡封严的密函。“老师,信已誊抄完毕,三份副本分别藏于快船、飞鸽与暗线商队之中,确保万无一失送往京城。”他的声音压得极低,仿佛怕惊扰了这夜的肃杀。
韩度微微颔首,却没有接过信。“朱允烨年少登基,自诩英明,实则优柔寡断,受制于内阁老臣,又被五大家暗中牵制。他以为将我逐出中枢便可高枕无忧,殊不知,真正能护大明海疆者,从来不是那些躲在朝堂里议而不决的腐儒。”
“可若他不醒,您亲笔警告也未必奏效。”于谦皱眉,“更何况……小松灵子虽被擒,但她背后之人尚未现身。龚平供出的内容太过干净,像是被人精心修剪过的枝叶,只留主干,不见根脉。”
“所以,我要她活着。”韩度缓缓转身,眼神冷峻如刀锋,“地牢之下,须设三层铁栅,每日仅给清水一碗,不准任何人探视,连送饭也要蒙眼换人。我要让她在绝望中开口,等她说出‘天照之匣’真正的秘密时,才是清算开始之时。”
于谦心头一凛。他知道,这位恩师从不做无谓之举。留下小松灵子性命,并非仁慈,而是要以她为饵,钓出潜伏在暗处的巨鳄。
就在此时,张琦浑身血迹地登上城楼,右臂缠着染血布条,脸上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亢奋。“先生,俘虏清点完毕,共擒倭兵一千六百余人,斩首三百二十七,其余皆已押入码头苦役营。旗舰沉没前,我们在舱底搜出一批密件,全是用倭文书写,但其中有几份盖着泉州港务司的官印。”
“泉州?”于谦瞳孔骤缩,“那是五大家之一林氏的地盘!他们竟敢公然与倭寇通牒?”
“不止。”张琦咬牙切齿,“我还找到了一张航海图,标注了从黑港到琉球之间七处隐秘锚地,每处都写着一个名字??‘镜渊据点’。而最后一个地点,赫然是霍利斯城南二十里的珊瑚湾。”
韩度眼神陡然一凝。
“珊瑚湾……”他低声重复,随即冷笑,“好啊,原来他们早就想好了退路。一旦事败,便借这些据点重组势力,甚至反扑。看来,五大家早已将南海视为私产,连外敌都能引为盟友。”
“那我们现在就去端了它!”张琦怒声道。
“不急。”韩度抬手制止,“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轻动。我们若贸然出击,反倒会打草惊蛇。况且……”他顿了顿,望向南方天际,“真正的风暴,还在海上。”
话音未落,远处海岸?望塔再次传来急促锣声。
一名哨卒狂奔而来,跪地禀报:“大人!西南方向发现大型船队,数量不下三十艘,悬挂的是占城藩旗,但船型却是西洋炮舰!且……且领航船上插着一面黑底金龙旗!”
“黑底金龙?”于谦脸色大变,“那是西洋东印度公司的战旗!他们怎会出现在此处?而且打着占城名义?”
韩度眯起双眼,手指轻轻敲击栏杆,似在计算风向与潮汐。“东印度公司三年前才被我驱逐出吕宋海峡,如今竟敢卷土重来?还假借藩属之名?……除非,有人给了他们通行令。”
“谁?”张琦不解。
“能在朝廷与藩国之间斡旋,又能调动西洋舰队的人……”韩度嘴角泛起一抹讥诮,“除了兵部尚书赵元衡,还能有谁?”
于谦倒吸一口凉气。“赵元衡?可是他是您的同年,也曾是书院门生!”
“正因如此,才最可怕。”韩度冷冷道,“昔日同窗,今日对手。他若真已投靠五大家,便是彻底背叛了书院立身之本??护国、安民、通海、兴商。此人不动则已,一动便是雷霆万钧。”
张琦握紧拳头:“难道我们就坐视他们逼近?”